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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前夜,四处都播放起了悠长的颂歌,整个神木学园沉浸在节日和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中,宁静又安详。
神木岛已经很久没有过如此盛大的雪景了。
傍晚十分湖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再晚些时候已经是非常厚实的冰面了。
湖周一遭种着几棵雪松,身上挂满了冰凌,月光透过枝干照在雪地上,映出一条条淡淡的影子,美丽中带着些许诡异。
鹅毛般的大雪覆盖着她的发丝,偶有几簇溜进颈间,融化成水滴划入脊背,激起一个个战栗。
无鸾裹着最厚的衣服依然觉得有些冷,倒不是因为天气,而是来自未知的恐惧。
昨日她耍了小把戏强行在梦中醒来,还不知要如何和优昙解释,更不知该如何继续圆谎……
毕竟,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
湖中雾气更甚从前,眼前两米开外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白茫茫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脚下的雪踩着发出“呲啦呲啦”
的声响,留下一串孤独的脚印。
她早已在浓雾中迷失了方向,而脚下的路似乎不论她向哪里走都会通往湖心岛。
大约走了一刻钟,她终于看到了那棵树。
这树比她梦中的要小上许多,约莫只有三米高,湖心岛的面积也仅仅是一个五十人教室的大小。
岛最外围的东南西北四角各放了一个神龛用几条红线串联,内里燃着通明的红光。
青年身着比雪还要白几分的和服,脖颈间挂着一串青石数珠,是一套日本典型的丧葬服饰:给死人穿的寿衣。
和服之下的身体似乎是光裸的,下摆随风飘动露出一双笔直的腿,但脚腕以下完全陷入在树干中,像是长在了一起。
他立在最粗的枝干上,周身不沾一片雪,清俊的脸比月色还要柔和几分。
黑眸在看到她后微微一亮,脚下的树枝立即延展到红线边沿,然后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来。”
她却并未握住那双手,因为这四个神龛已经让这湖心岛自成一处结界,越过这条红线便是主动迈入了囚笼中,后果她无法估量。
那落空的手举了片刻,缓缓放下了。
优昙神色冷了下来,古井般的眼底泛起了墨色的涟漪,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一阵古怪的声响从湖底传来,湖周遭的冰面纷纷被气浪击碎,湖中似乎正在经历狂风暴雨,甚至连整个小岛都忍不住震颤起来。
无鸾站在湖心岛的边沿,身后是冰冷泛蓝的湖水,身前是那条红线,进退两难。
她压抑着颤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你先让我看看羽毛。”
男人嗤笑一声,最后一丝温情也不复存在了。
“哈哈哈,我以为玄女大人变了,没想到是我又错了。”
说完,他大笑起来,像是真的遇到什么极为好笑的事,但笑着笑着眼中却泛起了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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