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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越过她往内走去,几名西州的侍卫也是一幅忍俊不禁的模样从阿笙身边陆陆续续走过,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该从何开始解释。
阿笙不知这观中从前是否也是香火鼎盛,但此时满庭只剩下生了苔藓的香炉和蒙尘的神像,这里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阿笙转眼便见裴钰拿出锦布将那香炉细细擦拭干净,而后熟练地从神像的脚下摸出来三柱清香。
起香,三拜,瞬间烟气袅袅腾升。
这便是裴钰的问候,待香燃起,便是问过了神明。
即便这观已残败,他的礼却从未废止,他眉眼中的庄严便是这旧堂里唯一的虔诚。
西州的侍卫在殿内的神像之前用干草铺了床铺,看样子今晚上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日落之后,山里便下起了雨,这个时节昼夜温差大,阿笙一个时辰前还因为爬山捂出了汗,现下全凉了,她只觉这山间的风飕飕地刮骨头,直到裴钰让人架起了火堆,阿笙方才觉得好了些。
阿笙独自烤着火,看着纱帘的另一头火光盈盈,裴钰的身影印照其上,他就坐在距离自己很近的位置。
因男女之别,裴钰和西州的侍卫在纱帘的另一头。
“家主,当年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阿笙有些困顿,却不愿睡去,所以才给自己找话岔子。
裴钰低垂着眉目,看着烧得正旺的火光,浅声道:“躲雨。”
躲雨却往深山中去,这话阿笙是不信的……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眨了眨有些困顿的眼,倒是没意义地到了一句,“原来,你也是这般难为……”
裴钰去细听她的话,却是模糊了,想着她大概是困顿了便也没再扰她。
夜里风吹起来,阿笙不禁又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将自己缩成一团,抱着双腿磕睡着,迷迷糊糊觉得身后的人还坐着,今夜裴钰似乎并没有休息的打算。
夜半时分,风雨更疾了些,吹得阿笙头顶的瓦砾往下掉,阿笙本昏昏欲睡,一下子瞌睡又惊醒了。
裴钰看了看纱帘之上又歪着头开始瞌睡的人,她似乎睡得并不安心,就连躺下休息都不愿意,一直这般睡了醒,醒了睡。
终于在后半夜,裴钰只觉后背一沉,他略微侧头,却见阿笙隔着纱帘直接把他的后背当成座椅就这般靠着睡着了。
侍卫见此以手势示意裴钰是否要将人弄起来,他罢手,阿笙本就睡不安稳,现下当是过于疲惫,才丝毫没有醒的迹象。
他示意众人就这般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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