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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辞间或抬起头看一眼池面,想起上次去地府办公,阿鼻的血池也不过就这个情景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段儿怕黑又怕鬼,现在已经是鬼怕他了,真是造化弄人。
慢慢地,似乎亮一点,虽然还是灰蒙蒙,但总算又一个夜晚过去了。
傅宁辞看了眼表,天枢被他拿在手里,便没了分针,他对着时针辨认了一会儿,大概七点半。
岸上容炀看着他的方向,隔得远,他们看不清彼此的神情,但傅宁辞还是微笑了一下,虽然心里并不轻松。
“开了这么多都没有,你先上来吧。”
一只草编的蜻蜓飞到他旁边,是楚晴的声音,她实在没办法隔着半个池大吼大叫,只好编了蜻蜓传音,“或许就是同一个人”
傅宁辞继续开棺道,“是同一个人,也有说不通的地方,还不如咱们把每一种可能都搞清咦,等等。”
楚晴手里捧着的蜻蜓忽然就断了声音,那头傅宁辞抬手又提了一具骨头出来,手法熟练得像抓一根白萝卜,而这具尸体的腓骨是断的
卫顺成回来的时候,傅宁辞找到了第三具腓骨断掉的骷髅,都是左腿腓骨,看着并不像巧合。
“他在干嘛?”
卫顺成把这周围的方圆十里追过了,愣是没找到钟斯淳半个影子,窝着一肚子的气回来,就见傅宁辞把三口棺材扔了上来。
他毕竟是人身,看似扔得平稳,走上来还是有点喘,也实在没力气再和卫顺成客套,把那棺材指了一指,“你看看。”
卫顺成已经从楚晴那里听说了前因后果,闻言便弯腰就着不算明亮的光线仔细对比。
容炀站在他旁边,傅宁辞本想往他身上靠一靠,忽然意识到自己满身的水,立刻又坐正了。
可惜容炀已察觉他的意图,一手抱着婴儿,另一只手虚虚抓了下他的胳膊,又贴他近一些,低声说,“别逞能。”
这一来,容炀身上已经沾湿了。
傅宁辞也实在是累,放松下来倚着他,压低了声音玩笑道,“你这时候倒不怕他们看出来了?”
正说着,卫顺成还真就抬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觉得傅宁辞半靠在旁边的顾问身上十二分的不顺眼,但他看傅宁辞不顺眼是一贯的,倒和他什么站姿没多大关系。
只哼了一声,继续去翻检棺中的尸骨,不过翻了一阵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瓷瓶来,头也没抬往傅宁辞身前一扔,嘴里还是嫌弃的,“给,挖个坟就要死不活的。”
瓷瓶被容炀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倒出来里面是颗通络活血的丹药,傅宁辞刚回局里的时候,杜若恒给他服过不少。
也没带水,傅宁辞嚼了两下吞了,“谢了。”
卫顺成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只可惜这种只求施恩,不求回报的雷锋精神发挥得不太稳定,没过两分钟又忍不住道,“你不能直接把棺材全破了,尸骨收上来就行了?非得下水去一个个地翻,落汤鸡一样显得你功劳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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