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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后来舞者不再登塔了，换了一个新的舞者。

新的舞者与从前那位舞者长相十分相似，不同的是，她非常讨厌她。

冷冰冰地教她新动作，一句话也不说。

她忍不住问，从前那位舞者回故乡了吗？那个舞者总说赚够了钱，便离开大梁回故乡去。

新的舞者冷漠地看她，眉眼与从前那位舞者相似得惊心动魄。

她说：&ldo;我姐姐死掉了。

&rdo;

&ldo;死掉了，为什么？&rdo;她张皇失措。

新的舞者淡淡道：&ldo;大概是做了错事吧。

&rdo;

她想到舞者温和的笑容，对她真诚的赞美，她说过的大梁城的风物，言谈间提及的故乡。

她想，我要去看望她。

训诫姑姑又伏地跪拜道：&ldo;圣女千金之躯。

&rdo;

她愤怒了，又嘶又吼。

训诫姑姑温顺地承受着她所有的怒火，她的怒火反倒被憋在心底发不出来。

悲哀几乎凝结成了实质的刀剑切割着她的心脏。

她不再自己和自己说话，传奇本子被她毫不留情地扔下了高塔；也不再抚琴了，反是执起了剑。

瘦弱的老先生配着剑晃晃悠悠地登上塔来，教她最基本的招式；寒来暑往，她的剑锋愈来愈凌厉。

老先生说：&ldo;我教不了您了。

&rdo;

她说：&ldo;我想接着学杀人的剑法。

&rdo;

老先生淡淡道：&ldo;只要想，什么样的剑法杀不了人呢？杀人无须剑法，有一颗杀心便足够了。

&rdo;

她有一颗血淋淋的杀心。

老先生不再登塔来教她，她便自己无日无夜地练。

后来她跃上塔顶，踩着细长的栏杆用舞者教会她的优美姿态凌空舞剑。

只要一脚踏空，她便会跌下高塔，破布娃娃一般七零八碎地躺在大梁的街上。

但是她不害怕，反而觉得畅快；她巴不得自己掉下去，坠落的半途她会生出翅膀，变作一只白色的大鸟。

九岁那一年，她登上了塔顶的红莲台。

那天她第一次穿上了红衣服，手握一柄白孔雀羽扇，银镀金凤鸟纹的压发梳拢起她的长发。

她赤足登上红莲台，将红莲塔与大梁城通通踩在脚下，云雾如带缠着她伶仃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