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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出于礼貌，家玉强打精神，发出了持续而坚韧的赞叹之声。

吉士则在一旁闷闷地抽烟。

他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宋蕙莲很快就说起了她这次回国的观感，说起了她在乡下的父母。

他们种了几亩地的大白菜，其中绝大部分都卖到了城里，剩下没有卖掉的几十颗，就直接扔到田间的草堂里去沤肥。

蕙莲问他们，这么好的大白菜，怎么舍得扔掉?干吗不拿回家自己吃?母亲说，毒得很，吃不得的。

&ldo;我在boston的时候，听说你们中国人，一个个都变成了毒人，蚊子叮一口都会立刻中毒身亡，原以为是天方夜谭，没想到真的还差不多。

这些年，你们都是怎么活过来的!&rdo;

吉士笑道：&ldo;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可没点白菜。

就算有白菜，也不一定是令尊种的。

&rdo;

蕙莲又说起他们镇上那座亚洲最大的造纸厂。

它的污水不经过处理，直接排入长江的中心：

&ldo;一想到我喝的自来水取自长江，就有点不寒而栗。

而化工厂的烟霾让整个小镇变成了一个桑拿浴室。

五步之外，不辨牛马。

&rdo;

徐吉士开始了猛烈地咳嗽。

他库噜库噜地咳了半天，终于咳出一口痰来，吐在餐巾纸里，并小心翼翼地包好，随手丢在了餐桌上。

宋蕙莲嫌恶地皱了皱眉，伸向桌面正要夹菜的手，又缩了回来。

她几乎什么都没吃。

&ldo;你说的也许都是事实。

&rdo;吐出一口痰后，吉士的嗓音陡然清亮了许多，&ldo;可中国的环境这么糟糕，客观地说，贵国也有不少责任。

&rdo;

&ldo;这和我们有关系吗?&rdo;

&ldo;因为你们镇上出产的纸张大部分是销往美国的呀!&rdo;

&ldo;不知为什么，&rdo;蕙莲转过身来对家玉道，&ldo;我这次回国，发现如今的情形与二十年前大不一样，似乎人人都对美国怀有偏见。

it&rso;sstupid&rdo;

&ldo;那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罪恶，都是美国人一手制造出来的。

&rdo;吉士仍然笑嘻嘻的，可他似乎完全无视对方的不快。

&ldo;日你妈妈!&rdo;蕙莲一急，就连家乡的土话都带出来了。

不过，她接下来的一段话又是英文，徐吉士的脸上立刻显示出痛苦而迷茫的神色。

&ldo;她说什么?&rdo;吉士无奈地看着家玉。

家玉瞥了宋蕙莲一眼，又朝吉士眨了眨眼睛，提醒他不要这么咄咄逼人，然后道：

&ldo;她说，你简直就是个可怕的毛派分子。

&rdo;

&ldo;没错，我是个毛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