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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铜金（第2页）

&esp;&esp;远远地，陆玉便望见高阔的祭坛。

褪色的红幡幕，发灰发黄的白帷帐吊在祭坛周围，木桩上的铜铃发锈，夜风寥落，难以拂动沉重的布帘，静若尘埃。

&esp;&esp;陆玉继续前行，步行几里，终于看到附近的居所。

&esp;&esp;古老的似前朝建筑样式的小池楼阁，紧挨树林。

夜里，偶有林中的麋鹿栗鼠攀闯进来，好奇望一望，复入林中。

&esp;&esp;已是深夜，楼阁中灯火犹明。

&esp;&esp;陆玉悄声靠近，没有立刻敲门而入，想了想，贴紧了灯火明亮的窗口处。

&esp;&esp;有窗挡着，陆玉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声音。

她仰头，望见二层处亦有灯火，扒紧了墙壁正要攀上，却闻“嘭”

的一声，似是门打开的声音，陆玉吓了一跳，急急躲在楼后的花丛中。

&esp;&esp;静候几息，无人出门来，陆玉小心出了花丛，方才的那间房人影幢幢，原是这间房里进了人。

&esp;&esp;“圣女多年不现身，回来了心也不在圣族身上，若不是大魏派遣使者，丞相急召她回，她恐怕不会再回来了。”

&esp;&esp;“算了，族长早已说过，圣族总会有灭亡的一天，这些年很多兄弟姐妹都融进了寻常人家也是好事，圣女追其所爱，无可厚非。”

&esp;&esp;两个女声，一个声音年轻，一个声音稳重。

&esp;&esp;“天下大定后，当初那个谶示就已经预示，世间已经无需我们的存在了，与其等待消亡，不如做一个普通人。”

&esp;&esp;“可她是圣女，圣族如今能传承的还有几人？她常年留在大魏，从未担起过圣女该负的责任。”

&esp;&esp;大魏？

&esp;&esp;陆玉竖起了耳朵。

&esp;&esp;“她才回来多久，不想着怎么帮丞相出谋划策，却在忙别的，你猜她在忙什么，在拜访族里会用药的老者询问怎么治病。”

&esp;&esp;“治什么病，圣女身体有恙吗？”

&esp;&esp;年轻女声嗤笑，“圣女能有什么病，是她的丈夫啊。

听说，她丈夫残疾，她想帮他治腿。”

&esp;&esp;年轻女声怒其不争，“堂堂圣女居然为了一个残废丢下圣族多年，简直是丢圣族的脸！”

&esp;&esp;“听说过，她丈夫好像在大魏还是朝中之臣，陆什么来着……陆，齐？”

&esp;&esp;“好像是，陆启吧？记不真切了。”

&esp;&esp;陆玉如遭雷击，缓缓贴着墙壁坐到地面。

她深呼吸，扶了扶额头，眼前清明起来，串联起和圣女的初始。

&esp;&esp;那日在栖迟林与圣女第一次面对面，她嗅到她身上的那种清甜的果香气……是萘果香。

&esp;&esp;……

&esp;&esp;已至深夜寅时。

&esp;&esp;忘忧宫里留了一盏灯，火焰烧灼烛芯，细微噼啪。

江展仰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esp;&esp;再过一会便至卯时了，南越的天亮的早，陆玉再不回来，便没有夜色掩饰了。

&esp;&esp;他腾地坐起，披衣系带。

正打开窗户欲跳，迎头和对面的人撞上。

“唔……”

她头颅撞在他胸口上，险些仰回去，被江展抓住后颈，扑在他身上，两人齐齐摔落在房内窗下。

&esp;&esp;“唔……”

陆玉捂着额头爬起来，“你乱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