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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手肘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撑着下巴,偏着头听着扶苏和赵不言等人商定价格,你来我往的互相拉扯。
她垂下眸子,遮掩住眼底的幽深,换上一副言笑晏晏的神情,等赵不言说完,抢声开口道:“你们这就想岔了,大秦织布司可不是将利润放在第一位的,食禄者不与民争利,研制出羽绒服的初心是为了百姓不再受冻。”
林舒话音微顿,抬头扫过众人面上的神情,心里有了数:“但是,羽绒的获取量并不多,甚至比西北草原运来的羊毛都还要少,没有办法大量生产,所以价格嘛......”
赵不言嘴角抽搐,林舒那话的意思不就是表明,羽绒制品价格高昂,和大秦织布司没关系,要是有人嫌贵,这口锅得扣在他们商贾头上。
什么叫食禄者不与民争利,他们也是民,那织布司,墨家工厂和他们争什么呢。
其他商人不想说话,给赵不言递了个眼神,集体战术性喝水。
赵不言委婉的开口试探:“那您觉得多少价格合适?”
林舒装傻充愣的笑道:“我又不了解,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扭过头,在宋笙背后隐秘的推了推。
“宋管事,你来给各位算算一件羽绒服的成本,再说说那些羽绒马甲,手套的大概价格。”
宋笙收到林舒的暗示,笑着向前一步,拿过一件样衣,开口介绍每一处细节所需的成本。
就是往上多加了四成而已。
王商会在墨家工厂拿货的高档麻布、丝绸成衣,在最开始定价时,就往上提了两成。
售卖给普通百姓的低档麻布则没有上涨,纯纯是收回一个最低成本。
现在她在两成基础上又多加了两成,也没有多过分。
林舒说了,她那一手祛除绒毛异味的方法属于独家专利,别人用就应该要付费。
所以多收两成怎么啦。
她理也直气也壮!
赵不言等人听完宋笙一长串的分类介绍,最后给出的价格,摇摇头。
现在关于双方的诉求很明了了,这个价格他们其实也能接受,但是一看扶苏公子和林尚书的神情,赵不言就知道还有可以议论的空间。
商业的本质就是一个互相博弈的过程。
“宋管事,我明人不说暗话,直截了当的告诉您,我们商会能给出的最低价位,能接受我们就不再多谈,当场签订文书。”
赵不言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林舒和扶苏听出了他的试探,以不变应万变,根本不接茬。
宋笙余光瞟了一眼林舒,见她眼神平静,问道:“最低价多少。”
“在之前的基础上往下降一成。”
赵不言果断的回答。
一旁的商贾神色自若,没有对赵不言的话感到诧异。
林舒拢在衣袖里的手指相互摩擦,从众人的神情来看,这确实是王商会来之前商定好的。
宋笙偏过头看向扶苏,示意他拿决定。
扶苏垂着眸心底计算着织布司今年收上来的全部羽绒量和赵不言给的底价,估摸出最后能够获利的大概范围。
“就依赵先生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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