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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少云刚刚读完了信。
毛丰源的信。
他放下了信,就置于膝上了,寒火般的双目,望向窗外。
远处是青山……近处是重楼。
山外青山。
楼外楼。
他看完了信,很疲倦,像是在忽然间老了十年。
他坐在一张高大而奇特的木椅上,这椅子可卧可靠,但却并不十分的舒适。
以柴少云的地位,在上海滩已是道上第一了,他为何还要坐这种不舒服的椅子。
其实,除了龙椅,他什么椅子都坐得起。
也许,柴少云选这张椅子,就是为了要让自己不会感到太过舒适,唯有还觉得不适,才会提高警省、奋发图强。
以柴少云今天的身份地位,已不能败:他“站”
得太高了,而且在前往高处的过程里,已弄得他遍体鳞伤,如果突然栽倒下去,只恐怕不但难以全身,也难以活命了。
唐奥运看着这个孤独而寂寞的人,心里忽然有许多复杂的感觉。
其中的一个感觉是:如果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是他,不知自己又会怎么想呢?
柴少云悠悠地问了句:“你在想什么?”
唐奥运神色不变的道:“我在想,三弟为啥要这样做呢?”
柴少云长长地一款。
“也许,他真的是这样想,”
柴少云眼里孤寞深寒之意又厉列了些:“人只会做他所想的。”
“人有时候也会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他会不会是被迫的呢?”
唐奥运哀伤地道:“我真不明白,三弟理应不是这种人。”
柴少云忽用手捂住左胸,脸色惨灰,双眉几结在一起。
唐奥运这方发现,柴少云在近半年来,眉毛脱落了不少,头发也稀疏了。
良久,柴少云才咳嗽起来,而又似把心肺都咳出来的咳嗽。
然后,柴少云才很轻很轻的问了一句:“老二他什么都没跟你解释?”
唐奥运发出一声悠悠长叹。
柴少云也不再言语。
他着看楼外斜飘的雪花,好像化身为湖边的枯树,在守候整个冬天的寒寂。
毛丰源一到国民政府在上海的办事处,严麻子就一把拉住他,很有点气急败坏。
毛丰源一见他样子,就问:“出了什么问题?”
以这一干人在上海滩卧虎藏龙的高手里,严麻子可以说是年高望重,他既是“斧头帮”
的大堂主,而在“斧头帮”
溃败后他随即加入“兄弟盟”
,同样享有相当的权威,江湖同道自是一向都敬之长之,而官场上的朋友自也不致不给他颜面。
照这样看来,这事儿连人头熟、人面广、手段高明的严麻子也解决不来,毛丰源不免有点讶异。
“陈妖精一进这儿来,本来就要吃苦子的,我拦住了,但放人他们却不敢拿主张!”
严麻子无奈地道:“听他们说,最近国民政府来了一位大员,而陈妖精正是那名大员身边的警卫拿的人,谁也不敢担待,谁也不敢擅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