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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瑾瑜从公安厅大楼后门走出时,正是凌晨一点半。
“潘先生,找到阿虎了。”
一名贴身护卫快步迎上,低声说道。
半个小时后,潘瑾瑜在国道边下车。
占山虎那部奥迪赫然翻倒在不远处的绿化带里,被撞得面目全非。
占山虎受了伤,点根烟坐在那里,脸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却擦也不擦。
一见到潘瑾瑜,他立即跳了起来,哑声问:“潘先生,那些人难为您了没?”
“事情一弄清楚,几个办案的朋友也就没了敌意。”
潘瑾瑜借着车灯的光亮,替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前面让老廖跟厅里打过招呼,暂时把这边的消息压了压,潘人凤的手下还在前门守着,今天晚上就让他们等在那里好了。”
“我们养了那个扫大街的女的这么些年,潘人凤一找到还当了个宝。
从外地回蜀东这一路上,我装着要抢人,他们就拼命开车跑,到了这边两辆车一起顶了我一下,这才把我弄翻了。
大概是火气被我弄到收不住,往死里撞我的车,还好我跑得快。”
占山虎大笑,就好像谈论的不是什么生死关头,而是无足轻重的生活片段。
“阿虎,以后演戏别太认真,跟车远远跟着就好,命就只有一条。”
潘瑾瑜看了看那辆四轮朝天的奥迪,眉头微皱。
占山虎挠了挠脑袋,平曰里粗豪霸道的气势早不知跑到了哪里去,诧异道:“潘先生,当年明明是姓卓的打你黑枪,卡膛了才没得手,您为啥一直没把这事挑明?要是早挑明了,哪还有今天这个破事!
那扫大街的我们养了十年啦,连她家里丈夫孩子,一人一份工资也不知道开了多少钱。
有时候我真弄不懂,您这么待那个娘们,无非就是指望她到关键时候说句老实话,不至于被人收买了栽赃嫁祸。
可是为啥您要把这事捂下来啊?这不等于给自己找麻烦吗!”
“也不算捂得太彻底,卓家老爷子知道这件事。”
潘瑾瑜默然片刻,“这次南市那块地,是我让他给潘人凤的。”
占山虎瞪大了牛眼,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有点不大够用。
“一人做事一人当,冷山死都死了,他的老婆孩子还得往下过。”
潘瑾瑜无意深谈,脸色变得阴郁。
这些年都是贾青去卓家看孤儿寡母,卓倚天越长大,就越孤僻。
有时候贾青回来常会说,小七的姓格像跟她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潘瑾瑜听了只是点点头,却不知该回答什么。
占山虎再粗,也能察觉到潘瑾瑜的异样,不敢再多问,“潘先生,我现在就带兄弟几个回延城去,大小姐还在那边,我怕出什么岔子。”
“不用,陈默在冬冬身边,他年纪虽然小,做事倒是滴水不漏。
潘人凤父子俩就算发难,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所以他多半能应付得了。
你们几个陪我在省城兜一圈好了,还有些地方要跑,一些老朋友也得见见,这点时间来的不容易。”
潘瑾瑜说。
“陈默?那个小瘪三能有什么用?”
占山虎吃惊不小。
“谁都是从瘪三过来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