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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等买饭回来的季君拎着三碗炒面进门,乔横林正跪在床上,嘴巴大张着吐出嫩红舌尖,因为久久没有返回口腔,几近风干,逐渐脱离掌控。
&esp;&esp;他虚握的拳头像小爪子一样去骚扰台灯下,气定神闲看书的季鹤。
&esp;&esp;“玩什么小狗游戏,”
季君甩甩手里的炒面,“这儿不好借碗,没买带汤的啊,小鹤的不辣,少油,不过是一锅出的,将就点儿吃吧。”
&esp;&esp;乔横林饿了,悲伤地流出口水,季鹤好心情地用指尖拨了拨他的下巴尖,歪头微笑,“舌头,回去吧。”
&esp;&esp;吃完饭季君又到前台续住了三天,赶回店里收拾被雨泡发的地板,书柜下层的书全湿了,泡得认不出字,扔了大半,其余的放在门口太阳底下晒成脆片。
&esp;&esp;幸好,书柜上上的书是按季鹤看过的先后顺序摆的,下层的书他基本都看过,有人看过就不算太糟蹋。
&esp;&esp;旧地板已经不行了,拆了贴成假的,也有木纹,也便宜,就是需要散散胶味儿,季君买的好胶自己贴,早年跟人学了两招,刷漆美缝都难不倒他。
&esp;&esp;水管也得换,这事儿得专业人来干,钱也得照出,这回是大出血,他又一向不存钱,黄秋风“以权谋私”
,从居委会和妇女委员会两头替他申请了补贴,不过是从他收养乔横林好人好事这边儿走的账,季君用起来也是心虚,每回到酒店都给乔横林买根儿雪糕,乔横林傻小子,高兴地在床上扭得像蛆蛆。
&esp;&esp;乔横林和季鹤到底是小孩子,头一回住酒店,对什么都新鲜,摸索到插卡通电的房卡时,两个人一起拿下来,屋里的灯立刻断了,空调也滴一声合上扇叶。
&esp;&esp;“你弄坏的。”
乔横林说。
&esp;&esp;“你弄坏的。”
季鹤也说。
&esp;&esp;两个人在这儿互相“指责”
,季君推门而入把另张房卡插进去,灯又亮了,空调又呼呼起来了,乔横林和季鹤面面相觑,等季君走了之后两个人又试玩了一次。
&esp;&esp;在酒店呆了三四天,再没有新鲜感了,季君说店里收拾得差不多,季鹤就收拾东西带乔横林回家。
&esp;&esp;乔横林很乖,没有贪恋酒店冷风很足的空调和比宋小海家电脑还要大上好几倍的电视屏幕,快活地拉住季鹤的手,却发现站在店门口的季鹤,笑容突然垮掉了。
&esp;&esp;乔横林的小腿被蹲下的季鹤碰了下,低头挪开不小心踩到门口翻飞书页上的右脚。
&esp;&esp;这些书,一排排散在直射的太阳光下,如同灵动但腐朽的鹤,于风浪的冲击下被迫扇动易脆的翅,它们本来最糟糕的结局只是束之高阁而已。
&esp;&esp;季鹤一本一本地捡到怀里,乔横林也不断弯腰,不断斜眼弯腰留意季鹤。
&esp;&esp;季鹤不知道季君是赊账还是借钱,给店里换了批二手木柜,卧室换成了比原先还要宽的铁床,衣柜大概实在太贵,三根钢管焊了个铁架,平时可以挂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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