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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轻轻一提裙摆坐了下来,“杨夫人,你毕竟还是不熟悉朝中的规矩,就让郑宗向你说吧。”
郑宗是皇帝派来的主使,他本就自己一行的人,而且从京城离开时,父亲又曾经专门请他到府里,他站在哪一边还用说吗?
郑宗突然被推到矛盾的中心,神色看起来狐疑未定,他先向公主拱了拱手,然后又将目光落到了杨夫人身上,只见杨夫人向着他一笑,似乎不小心将一只瓷碗碰到了地上,破裂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方是公主,一方却是发了狂的玉夫人,若是平时郑宗自然站在公主一边,但是现在公主就要嫁到突厥,再也不可能回京城了,而他一路上还要与玉将军同行,杨夫人刚刚在他身后威胁说如果不按她的意思办,他就别想再活着回京城。
玉进忠带领使团的护卫军,如果在路上找个机会杀了自己也不是难事,而且看起来边城这些人还真干得出,于是他便道:“陪嫁人员在京城已经定了下来,若要改变总要报到京城才好,小臣是不敢做这个主的,尤其是边将之女。”
乐安公主不可置信地看向郑宗,虽然陪嫁的人员已经定下来了,但是一路上又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说有两个生病了的还不是临时换的人,当时郑宗怎么没说要报到京城呢?再有玉枇杷的父亲不过是一个副节度使,又算得了什么真正的边将!
杨夫人笑道:“郑主使所言不错,如果公主一定要小女陪嫁,那么就赶紧上报朝廷,待圣上旨意批复。”
“是啊!
皇上都没说让我们的孩子和亲,我们就不能去!”
“杨夫人说得对!”
大家纷纷地嚷着,“我们就听郑主使的。”
乐安公主知道自己不可能反转局面了,原本她就是想突然提出来在大家都没有准备的时候一举促成,现在既然失败了,她亦无可奈何,只得叹道:“我本是真心喜欢玉家小姐和她的小伙伴们的,想在突厥的时候总有几个人陪着我。”
原本大家都是同情乐安公主,但是经历了今天的事,就是她的神态再凄婉动人,也已经没有人被感动了,大家甚至没有兴趣再开口说些什么,宴会就这么匆匆结束。
玉枇杷在父亲和母亲中间,三人手拉着手回了家,进了家门,她便放声大哭起来。
“枇杷是怎么了?”
三哥因身体不便并没有参加宴会,现在听到了声音隔着窗子在屋子里急切地问。
玉将军心疼地拍了拍女儿的头,“枇杷,别哭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可是枇杷的哭声不但没有止住,反而更大了。
杨夫人向丈夫和儿子摆了摆手,拉着枇杷进了厢房,由着她趴到了炕上痛哭。
自己也在一旁悄悄地抹眼泪。
枇杷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哭,磕了碰了至多哭上一声就罢了,到了大一些,就更是整日都笑着,特别招人喜欢。
后来家里出了事,她更是努力将欢笑带给家人。
现在她哭着成了这样,真还是第一次呢!
枇杷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才在母亲的轻轻抚摸中慢慢停了下来,却不肯起来,只依在杨夫人的身上。
“都过去了。”
杨夫人低声劝慰着。
“娘,我差一点就害了爹三哥和你,也差一点就害了木朵她们。”
“这事不怪你,”
杨夫人道:“谁能想到陈婉能这样坏,竟然敢撺掇公主想把你送到突厥去,而乐安公主也这样自私,只想着要你为她卖命呢。”
“可是我还是上当了。”
“但是你还小,谁小的时候没上过当呢受过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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