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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梳洗的功夫,盈儿给盛流芳道歉:“对不起啊大小姐,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盛流芳笑呵呵的:“咱们不算吃亏,不用放在心上了。”
盈儿有些不解:“花嬷嬷鲜会放低姿态,今天却追了咱们那么久,不过是游园里的杂务,她怎么那么舍不得?”
盛流芳正往脸上撩水,听她发问便解释说:“游园里的花草树木少说也有上百种,除了用于府里添置应季的摆饰,就是拿去送人,用不了很多。
等赏玩季一过,管事的就可以将剩下的拿去变卖,那一枝一叶可都是沉甸甸的铜钱,你说她舍不舍得?”
盈儿恍然大悟:“敢情是肥差来的,我就说嘛,她那样的人,怎么会乐意干活。
连这一草一木都要算计起来,也真是精明到家了。”
突然,盈儿担心起来:“花嬷嬷一家子都在西院做事,他们那样爱钱的,被削了差事,怕是要报复的。”
盈儿正忧虑着,冷不防被掸了一脸水,盛流芳笑嘻嘻道:“这里边的纠葛太多,我可不想卷进那水深火热,花嬷嬷的破事我才懒得掺和,方才不过是吓吓她罢了。”
盈儿瞬间阴转晴:“亏你演得那么像,原来没有去说。”
盛流芳戳了戳盈儿的脸颊:“我虽没有大的本事,给好姐妹出出气还是可以的。”
第二天清晨,早早就有人给盛流芳送来了几样鲜花摆饰,领头的花二荣盛流芳是有印象的,她礼节性地表达完谢意,却发现那小子似乎还有话说。
“大小姐知书达理,别跟我老娘那糊涂婆子一般见识,昨天我特意给这扶郎花配好了瓶子,您把它摆在通风明亮的地方,保准开得茂盛。”
花二荣微弓着身子,有些讨好地说道。
盈儿向盛流芳轻声解释道:“花嬷嬷是从夫家的姓,这个是她的小儿子。”
花二荣见盈儿搭话,眼里难掩兴奋:“难为好姐姐知道我,昨天那花环的事可把我气得够呛,回到家我就说了,漂亮的姑娘都爱花,编两个花环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妈子一把岁数了还跟你耍横,亏她好意思。”
盛流芳诧异于他对自己母亲的态度,随即答道:“事情都过了,也请花嬷嬷别放在心上,我院里的这些花草一直劳你费心,辛苦了。”
花二荣一面答着:“不辛苦,不辛苦。”
一面拿眼在盈儿身上瞟,盈儿觉得不自在,借口回屋收拾躲掉了。
待人离去,盛流芳问盈儿:“花二荣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盈儿答道:“花嬷嬷老早就想给俩儿子在府里找个差使,腆着脸一趟一趟地去西院求。
这不,今年开春时,萧夫人言说正好缺两个花匠,花家两兄弟就都过来了。
花大荣分给黄姨娘使唤,花二荣则到了咱们这儿拾掇。”
盛流芳道:“可怜花嬷嬷一把年纪,还得替儿子们谋划,可我瞧着那花二荣,倒不像是个敬老的。”
蕙兰撇撇嘴:“花家两兄弟出不得力气又没什么手艺,游手好闲惯了,花嬷嬷若是不操心,他们怕是要去乞讨了。
不过啊,花嬷嬷这般筹谋也没落下好,两个儿子并不敬她,偶尔劝得急了,花大荣尚能敷衍,花二荣就直接摔摔打打。”
盛流芳摇摇头,一声叹息。
夜里,盛流芳辗转反侧,“我劝你有空多干些正事”
、“看好了下人,别给糟蹋了”
,每每想到黄姨娘,盛流芳总觉得蹊跷,哪有人会特意跑到伤心地,就为说几句难听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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