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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3页）

石宪观看那些洗澡的僧人，总觉得有些别扭，但一时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劲。

再看，不禁心中大恐：戏水群僧，观其容貌，竟都长得一样！

石宪猛一回头，发现引他而来的僧人正在诡异地微笑。

此时四周已经黑下来。

僧人说：&ldo;施主可想听我弟子诵经之声？&rdo;

石宪还没说，但已听到池里群僧合声而噪。

大约一顿饭的工夫，有一僧人爬上岸，拉住石宪的手：&ldo;施主与我们一起洗洗吧，不要害怕啊！

&rdo;

石宪感到对方的手很冷，却又挣脱不了，没办法，只能入池，刚一下水，更觉冰冷，寒战不已，石宪大叫一声，睁开眼，发现是个梦。

太阳在此时已经落山，他卧在道边大树下，但衣服已被水浸湿，浑身上下寒冷异常，仿佛刚从水中上来。

石宪觉得很难受，似乎是生病了。

他思忖着刚才的境遇，一时无法断定是不是梦幻。

石宪拼命赶路，希望入夜前能抵达前面的村庄或客栈。

一路疾行，终于见前面有个村子。

进了村子，他找了户人家住下，休养了一晚，转天感到身体好了些，便继续赶路。

走着走着，他听到道边有蛙鸣，开始没在意，后来觉得那声音很熟悉。

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洗澡的群僧所发出的声音吗？他顺着蛙声寻去，走了数里，见一池塘，里面青蛙甚多，鼓噪不已。

这个故事不仅仅是梦幻小说那么简单。

故事里，梦幻与现实的界限实际上被混淆了。

你可以说主人公的遭遇来自于梦境，也可以说那一切都是真实的，是石宪梦游时所见，同时，也可以认为：这一切，纯粹来自于他在树下的幻想。

这三种可能都存在。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由幻而生的。

这可以引出唐高宗仪凤元年（公元676年）的那个著名公案。

当年，寺中风起幡动，一僧人认为是经幡在动，另一僧人认为是风在动。

而六祖慧能说：&ldo;都不是，是心在动。

&rdo;

这是个哲学命题：是物质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物质？只是石宪没想那么多，杀完群蛙后，就大步流星地上路了。

秘境寻仙

唐朝诗人戴叔伦有名诗《题稚川山水》：&ldo;松下茅亭五月凉，汀沙云树晚苍苍。

行人无限秋风思，隔水青山似故乡。

&rdo;

稚川，唐朝人心中的著名仙境。

下面的故事就与稚川有关，与仙境，与隐逸，与仕途，与一个唐朝人的理想有关。

玄宗天宝年间，有原籍凉州的僧人契虚，俗家姓李，父亲曾做过御史中丞。

但是，契虚无意权贵，而好佛学，二十岁起就进入长安佛寺修行。

&ldo;安史之乱&rdo;开始，潼关被破，玄宗奔蜀，长安失陷，契虚逃入太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