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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2页）

&esp;&esp;刚踏入墓园，裴河宴便让了了稍等。

&esp;&esp;他走到岗亭，站了没片刻，守墓的老先生便拎着一瓶酒，和一捧鲜花走出来交给他。

两人似乎还颇有交情，交谈了几句才离开。

&esp;&esp;守墓的老先生叫山神，墓园平日里的看护和清扫都是他的工作。

&esp;&esp;了了虽然认识他，但从未和他说过话。

今天这么一瞧，裴河宴好像比她还要熟悉这里。

&esp;&esp;等他走回来，了了刚想问，他先用眼神制止了她：“有什么都等回去再说。”

&esp;&esp;两人拾阶而上，穿过一座座墓碑，走到了致生的墓前。

&esp;&esp;今天天气很好，昨夜被雨浇湿的地面只经过一个早上便被太阳晒干了。

&esp;&esp;了了蹲下身，清了清墓碑前的小草。

&esp;&esp;杂草并不多，守墓人时常会清扫，一年到头，也就清明前会故意留一茬让来扫墓的后人亲自扫碑。

只不过春天万物复苏，不少野草有地就长，压根不看是在谁的坟头，所以才显得略为潦乱。

&esp;&esp;清完墓碑，了了把带来的奠仪压在墓前：“爸爸，你看谁来看你了。”

&esp;&esp;裴河宴凝视着墓碑上了致生的遗照良久，也不在乎地面是否干净，在墓前的空地上单膝跪下，把花轻轻的靠在了石碑上。

&esp;&esp;他开了酒瓶，在墓前洒了一半，随即将杯口倒斟，就着崎岖锋利的瓶口陪着把那一口酒抿尽。

&esp;&esp;了了刚想阻止，见他已经喝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esp;&esp;裴河宴什么都没说，做完这些他往后退了退，给了了留出空间和了致生小叙。

&esp;&esp;“清明不让烧纸，你是知道的，你先过过眼瘾，晚上山神老先生就会把东西给你烧过去。”

了了从包里拿出揣了一路的信封，把照片一张张放到墓前。

&esp;&esp;“前两个月刚来看过你，这两个月我都在普宁寺画壁画，就没拍很多可以跟你分享的照片。”

没什么太大含义，或者她早忘了为什么要拍的照片她就草草放下，有些还记得当时情景的，她就会先解说一遍。

&esp;&esp;比如，普宁寺茶室的那一天日落。

又比如，优昙法界开放当日的重回岛。

&esp;&esp;甚至，她还跟汇报工作似的，事无巨细地总结了壁画工期进度，还美美的表扬了一下自己：“我现在不仅勤勉还努力，晚上收了工还回去举哑铃。

下次再来看你，我估计可以用一根手指把石板举起来了。”

&esp;&esp;裴河宴就站在几步外，不用凝神听也能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esp;&esp;周围隐约有哭声传来，他找不到来处，却清晰的知道，站在他身旁的女孩不会再哭了。

&esp;&esp;

&esp;&esp;了了没在墓园停留太久，该说的话说完，她便转头看向了裴河宴。

&esp;&esp;两人甚至都没用语言交流，彼此一个眼神，立刻心领神会。

&esp;&esp;他走到墓前，鞠躬告别：“下回再来看您。”

&esp;&esp;死别和生离不同，你没法在告别时得到任何回应。

死去多年的人，也许早就成了路边的花草，林中的鸟兽或是掠过你身边的风。

&esp;&esp;还活着的人，日复一日的思念，年复一年的惦记，有时候更像是在安抚自己孤执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