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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秋收分粮第一天,分的是毛壳包谷棒子。
艾书粗略算了一下:“照去年的分法,今天要分得毛壳包谷3000斤以上,全家人齐上阵也要背运到下半夜,还要拈阄拈得好,拈在前面。
如果是拈在后面的话,那今晚就不谈休息了”
。
艾母说:“分到这么多粮食,是高兴得睡不着。
背了两回,你们睡觉,我去守着,天亮后又再背。”
到了堆场,在拈阄前,队长宣布:“今年粮食分配方法,上面通知统一按“人七劳三”
。
即人口占70%,工分占30%。
艾书父亲拄着拐棍站起来,情绪激昂:“你们生产队专门整人,去年我家工分最低,你们坚持按劳动工分分配,我家五、六个人口吃700多斤粮,有的人家净吃大米饭都吃不完。
我们家包谷加糠加泡咡(野生红子)都不够吃。
今年,我家两个儿子肩膀红肿、脚磨起老茧,苦干苦挣,还有媳妇身怀有孕也不下战。
看到我家是全生产队最高工分,你们变门头整人,又要人七劳三了,这个粮今天不能分。
摆倒!”
一些社员随声附和,“摆倒!”
队长对去年的事觉得理亏,不好回答。
其实,今年如按劳分配,我家也不吃亏,也是多分工,让你们闹吧。”
队长心里这样想,没有说出口。
“伯伯,您说的我都听见了,您说的有道理,但今年是省委鉴于去年的分配五花八门,致使不少人吃了亏,今年下了文件,决定一律实行人七劳三。
这是硬规定,死规定,不准变。”
“小幺,你回来了?你在区里肯定是看到文件的。
是文件的死规定,那找不到说的,要服从。”
艾父见是在区政府工作的亲侄儿子艾树回来,又这么说,口气激动转为平和:“好吧,既然是省委规定,分吧!”
转过身对着艾树:“到我家去喝茶去”
。
艾树的父亲与艾父是亲亲的、仅有的两弟兄,在同一锅里吃饭长大。
只因人口增多,两弟兄家只有一个进出二十多平方米的房屋,只好哥守老业,弟外出在本乡本保外甲入赘。
后又四处漂泊到外区居住。
解放时,艾父把兄弟一家五口接回老家参加土改。
两家人合挤在一起住了一年多。
土改分胜利果实,分得地主家的一个进出的房子,还是瓦房。
弟兄俩推让一番:弟说,哥,你去住,那是瓦房,你辛苦一料,你去住。
不是你,我们又怎样回来分田分地呢?哥说,你四处漂泊,回来兴家置业的,还是你去住。
弟兄俩都深感无文化之苦,积极倡导和支持在本村寨办学,艾树已15岁才得发蒙读书。
与艾书是同桌不同学。
1955年,艾福在区里开会,闲聊时听见区委书记说省政府要大力发展柞(山)蚕,一个专区选5个有文化的青年去学习一年。
他觉得侄子艾树正好17岁,学习好,又精明,就向书记推荐,请书记向县里报告。
果然,既是读过书的青年,加上家庭成份好,成功了!
在地区集中到省报名时,领导看到艾树聪明,还安排他当这5人的组长。
艾树经常讲当组长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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