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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挽起袖子,伸出胳膊来!”
许是阿妧茶花粉色衣裙在一片浓绿中格外显眼,还不得阿妧有动作,那人忽然转过身来。
“是谁在哪儿?”
他嚷嚷道。
这里着实不是什么吉利地方,正是九皇子跌落池塘淹死的地方,等闲不会有人过来。
身着蓝色内侍衣服的人匆匆走了出来,见到阿妧和朱蕊唬了一跳。
“你竟敢在熙贵人面前无礼。”
朱蕊站到了阿妧面前,气势十足道:“你叫什么,在何处当差?”
欺负人时特意选了这个偏僻地方,想来他并不是什么显赫的差事。
“奴才福涛给熙贵人请安,奴才是花房中当差的。”
他忙换上谄媚的嘴脸,谦卑的跪下。
“冲撞了贵人,奴才罪该万死。”
“当着贵人的面,你还敢大放厥词。”
朱蕊高声道:“贵人,奴婢就去回禀管事公公,处置了他。”
福涛忙磕头不迭,说其中有误会。
阿妧的目光越过他,落到了跪在池塘边的小内侍身上。
他看起来年龄不大,生得单薄瘦弱,正瑟瑟发抖,目露惊恐之色的看着阿妧,一时竟也忘了给她行礼。
阿妧蓦地心中一痛,若是贵太妃的九皇子活着,也是这般年纪。
今日让她在此处遇到这件事,莫非是天意?
“还不快给熙贵人见礼!”
那欺负人的内侍忙呵斥道。
阿妧看到他身前散落的几个用木头雕刻的动物木偶,看起来倒有几分灵动。
“这是你做的?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奴才叫夏青。”
他语无伦次的道:“是奴才做所。”
朱蕊见阿妧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对福涛道:“念在你并未有意冒犯贵人,贵人可以放你一马,你也不许再欺负他。
贵人喜欢他做的木偶,改日我会让他过去给贵人做些。”
阿妧自知眼下还无法将夏青带走,不给福涛留一线活路,夏青也没好日子过。
不妨暂时保下他,以待来日。
福涛哪里敢拒绝新得宠的贵人,忙答应下来。
“主子放心,有您出面,那福涛不敢再为难他,起码到来咱们宫中前,他不敢。”
两人离开后,朱蕊见阿妧似是还有些担心,解释道:“奴婢会亲自去花房核实的。”
阿妧点点头。
“主子,今日的事,会不会被吴贵人她们利用?”
朱蕊心里是赞成阿妧帮夏青的,可又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无妨,若我真的稳重令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对我疑心的就不止是郑贵妃,还有皇后娘娘。”
阿妧看得通透,她翘了翘唇角,道:“我恃宠而骄,有些过失并无大碍。”
有不那么聪明的人,才更容易被拿捏,也更容易让人放心。
朱蕊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往凝汐阁走,阿妧的心中却没那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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