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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些了。”
一句感叹过后,魏胜迅速说起正事:“大郎呢?”
“在庄子里。”
陆游表情不由得有些怪异:“在审讯俘虏。”
魏胜眉头皱在一起:“又在开什么公审大会?”
他倒不是认为开公审大会是浪费时间的事,相反,魏胜甚至认为这是少有的值得推广的正经大事,毕竟,能让一县一地百姓迅速归心的办法太少了。
但刘淮身为前军主将,放弃一切军务去搞这个,是不是有点太不像话了。
陆游脸色依旧古怪:“也不是公审,元帅亲自一看便知。”
魏胜抱着好奇来到了王家庄,却见刘淮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校场边沿,在一众俘虏面前环指面前的低级军官,有些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让你们集思广益,就得出两个结论,要么全杀,要么全放?!
都说说,到底怎么想的,石七朗,从你开始。”
石七朗也不犯怵:“为什么不能全杀了?金贼不就是如此对俺们的吗?远的不说,近的那大伊镇,若不是罗公当机立断,将军难道以为金贼不会将镇中百姓杀个精光吗?怎么轮到俺们来报复的时候,就得饶这个恕那个,这是什么道理?!”
没等刘淮说话,在一旁抱着弓静听的张白鱼径直伸手指向一名抱着襁褓的妇人,冷冷出言:“石老七,那一岁男婴也是女真人,你既然想做斩草除根之事,就先把那襁褓夺过来,摔死其中婴儿。
你只要能下得去手,接下来我一句废话都不会多说。”
女真人走出白山黑水,还保留着原始部落兵民合一的传统,所以这支作为屯军的猛安除了青壮,还有大量的老幼妇孺。
此时妇孺与青壮已经分开,被宋军甲士围在了校场的两端,等待着胜利者的审判。
此时那个妇人距刘淮等人不远,张白鱼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妇人听闻此言如丧肝胆,反射性的想要向后躲去,却没有人给她让开缝隙,踉跄了两步后,妇人抱着襁褓跌倒在地,伏地痛哭出声,对着石七朗连连磕头。
不到片刻,她的额头就渗出血来。
刘淮以下诸将看了那妇人片刻,随即将目光投向了石七朗。
石七朗脸抽动了几下,手攥紧了刀柄,随即又松开,如是者三终于颓然叹气:“张四郎,你说的是,俺下不了手……可俺的乡亲,俺的……俺咽不下这口气!”
刘淮同样叹气:“金贼是野兽,但七郎你不是,咱们北伐军豪杰都不是,我也不允许你们变成野兽!”
张白鱼适时说出自己的想法:“那就全放了,既然做,那就做得彻底,让金贼也知道咱们忠义军的仁义。”
这也是一种说法。
之前张白鱼就表示,杀俘不祥不是什么鬼神之说,而是这样干算是只给敌人一个结果,投降就是死,战斗到底反而还有一条活路,相当于帮助金贼同仇敌忾了。
刘淮依旧摇头:“这话有些说法,但不免失之宽余,相当于告诉金贼,跟北伐军作战完,只要放下刀枪就可以免于清算,就可以继续过太平日子,这样怎么能行?”
听到这里,诸将都知道刘淮心中有了主意,不由得俱是无语。
你作为忠义大军的二号人物,有了想法就干呗!
难道底下人还会因为这些胡人跟你唱反调?
还非得群思群议,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罗慎言干脆说道:“将军,你说该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
刘淮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些事,你们要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干,遇见相似的事,要明白该怎么干。
而不是我说怎么干你们就怎么干。”
一段绕口令似的贯口说完,刘淮高声下令:“阿昌,围起来的金狗里,有没有汉人?把汉人挑出来,与胡人做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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