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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奔走的不止侯官们,还有高阳王和城阳王的人。
元煊不在京中,却死了个侯官,怎么看着都像是有人要对元煊下手了。
是谁呢?
两方人马都没想到是郑嘉。
但想到郑嘉为人,又觉得合理。
当年郑嘉被顺阳长公主指着鼻子一顿骂,宫中人人都知道长公主看不上中书令,而太后也不介意元煊对自己男宠的冒犯,是以郑嘉也不敢招惹长公主。
可眼下长公主负气出走,那郑嘉在此时动手也十分合理。
毕竟谁都知道他记仇嘛。
城阳王觉得不是大事,一个侯官而已,元煊都杀过,郑嘉杀一个怎么了,不过倒是可以借机夺回侯官的控制权,先前他觉得这势力可有可无,可谁能想到几桩案子都是侯官专权的。
高阳王也觉得不是大事,太后自己人窝里斗,他们能乐开花,倒是可以给郑嘉加一把火,明日就去找皇帝商量商量动郑家的事。
大家都没怀疑不是郑嘉干的,就连和郑嘉互为表里的严伯安听了都以为是郑嘉开始算账了,半夜跌足骂郑糊涂。
要动长公主的人,大可以从好欺负的下手,干嘛非得要人死呢?
严伯安披着衣服坐在床上,把长公主明面上能欺负的势力过了一遍,忽然有些头疼。
昭玄寺那个小道士如今算是大周道士里做官的独苗,也没必要欺负个世外之人,那个进了太府的崔松萝听说崔氏谱上已经有了名字,那要欺辱她还得小心避开挑衅崔氏的可能。
长公主这次翅膀这么硬,敢直接顶撞皇帝,也是为着她在中军里有了些人心,还好如今握着军权的广阳王是个一心为国的愣子,应当不会被一个女人收买。
严伯安居然想不到要先从哪里下手,长公主看着几乎是个空中楼阁,没有什么真正握在手里的势力,可却也是个铁桶,叫人无从下手。
他捂着头,靠着自己多年自保的直觉,觉得可以多给长公主卖卖好。
郑嘉这棵树不能靠了。
宣光殿,太后听完了越崇的禀报,尽管这个侯官没有一句话说是郑嘉干的,可她心里也觉得是郑嘉干的。
抛开证据不谈,郑嘉最近总是要找兰沉,兰沉生得像死了的范阳王,她从前没提过,等安家出事,她想起元葳蕤,也想起了那个被诬告而死的范阳王。
她其实已经快要记不得那人生得什么样子了,只记得第一眼极为惊艳,叫她愣神。
貌若好女,丰神俊逸,兰沉其实比不得范阳王,约莫只有点形似,都是好模样而已。
对她来说,问题从来不是能不能得到,而是要不要得到,不过一念之间而已。
太后前后男宠不算多,这些年留在身边的也就郑嘉一个,郑嘉是个聪明人,甚至对被束缚不能出宫之事引以为乐,那么杀兰沉,只怕还是为了元煊。
她默许他们针对元煊,但不代表可以在关键时候闹出自相残杀的丑事来。
郑嘉是心太大了。
城阳王父女又太短浅。
太后沉沉叹了一口气,出洛阳城之后元煊干了什么她都清楚,这匹她亲手养大的狼已经吃到了血肉,胃口已经变大了,她不是不想打压元煊,可其他人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
她垂着眼睛,过了半晌,方看了一眼越崇,“这事儿顺阳知道了吗?”
越崇想了想,睁着一双虎目真诚答道,“长公主赶回京都,定然是要去明镜府了解详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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