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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1页）

&esp;&esp;心意他都明白，楚荆心中五味杂陈，但这银票他是万万不可手下，没想到老妪竟要跪下：“楚大夫执意不肯手下，老妇只能绝食明志了。”

&esp;&esp;见楚荆无奈只要应下，老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苍老的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笑来，她慢悠悠地往回走，嘴里还念叨着：“虎儿哟，等大将军打赢了那些贼人，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一辈子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esp;&esp;京城来的信使已在枯坐近一日，直至傍晚时分，陆随终于从堆积如山的军务中抬起头，目光透过书案的烛火，瞥了一眼那坐立不安的身影。

&esp;&esp;书房内只有两人，只剩书页翻动的声音。

陆随给自己倒了杯冷茶，权当醒了神，才如梦初醒般地看向那信使，一拍额头笑道：“哎呀，真是对不住，军务繁忙，竟然把这位大人给忘了，实在怠慢。”

&esp;&esp;那信使早已面色不虞，但见陆随如此说，也只好按下心头的不满。

朝中关于陆随的传闻可不少，据说这位将军行事不拘一格，是个喜怒无常的主，更有先前的新使说他目无纲纪，甚至抗旨不遵。

&esp;&esp;他毕竟是皇上亲派的信使，这么被怠慢了一日，也可窥见此人的厉害。

朝中弹劾他的奏折名列丹书铁券

&esp;&esp;“这是最后一碗了。”

徐大夫端出一碗发绿的药，看着像是下了毒。

一、二、三、只有他们两人，徐大夫默默数了三下，楚荆像是饮水一样，看也不看，端起救把一大碗药喝光，一滴不剩。

&esp;&esp;“老夫近期听了个传闻，看来是谣言。”

&esp;&esp;楚荆看向他，什么传闻？

&esp;&esp;徐大夫揶揄道：“营中在传楚大夫喝药都要人哄着，现在看来，只要陆随没在，多半是不用哄的。”

&esp;&esp;“是何时开始能发声的？”

&esp;&esp;楚荆写道：三日前。

&esp;&esp;“仰头，我看看。”

徐大夫手持烛台，微微倾斜，让光线恰到好处落在楚荆的咽喉位置。

&esp;&esp;楚荆坐得笔直，面色平静，唯有眼中流露出一丝紧张。

&esp;&esp;徐大夫仔细观察，咽喉已经不再如之前那版红肿溃烂，他说：“亦安，试着发声。”

&esp;&esp;“啊——”

&esp;&esp;楚荆深吸一口气，那声音沙哑颤抖着，如同垂暮老人，几乎听不见半点清亮之音。

&esp;&esp;徐大夫眉头微蹙，满眼忧虑，轻声问道：“可有感觉疼痛？”

&esp;&esp;楚荆微微点头，不说话时并无感觉，一开口，喉咙间似乎有火在燃烧，说话成了一种折磨。

&esp;&esp;徐大夫半生行医，连他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北狄人阴险至极，这哑药产生的损害极深，已经到了难以逆转的地步。

这些日子来，我给你调配了各种药物，可惜效果甚微，只能恢复至此了。”

&esp;&esp;楚荆的脸上并无太多波澜，他本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为此生再也说不了话了。

&esp;&esp;如今听了徐大夫的话，尘埃落定，他心中反而释然了。

如今这结果也不算太坏，楚荆浅笑着点了点头，反倒更像是在仿佛安慰徐大夫一样。

&esp;&esp;徐大夫拍了拍楚荆的肩膀，语气里难得温和：“放心，你是我徒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变成哑巴。”

&esp;&esp;“多、谢。”

&esp;&esp;楚荆开口道谢被徐大夫赶紧打断了：“你我师徒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

好不容易才有了点起色，这段时间少说些话，好生养着。

尤其是见了陆随那小子，别总搭理他。”

&esp;&esp;“别搭理谁？”

门外那人只听见了后半句话，“徐大夫，亦安的嗓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