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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局长尽情尽礼地回问了他的家事，关心他女儿的学习状况。

眼看着火候到了，满城从裤袋里取出一只厚实的牛皮信封，放在茶几上。

&ldo;……您一直栽培我，我无以为谢……去年您嫁女儿，这么大事，都不通知我一声……前阵子您夫人住院，我不知道，没来看望……&rdo;事先排练的台词全乱了套，满城结结巴巴说了一大通混乱的理由，既别扭，又生硬。

他的脸烫得像高烧病人。

&ldo;你这是做什么？&rdo;局长收起笑容，截断他。

&ldo;……小意思，小意思……&rdo;满城拼命做出老练随和的表情，可脸部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痉挛，声音抖得厉害。

&ldo;这就是你不对！

&rdo;局长语焉不详地斥责一声，起身收起茶几上的信封，利落地拍回他的手中。

&ldo;……您一定笑纳，一定……&rdo;满城一边躲闪，一边说着。

他想笑一笑，一笑，上牙居然被干涩的嘴唇粘住，老半天合不拢来。

&ldo;好了好了，不多说了，&rdo;局长一挥手，&ldo;你了解我的脾气，再争下去，我是要生气的。

&rdo;

满城果真不敢争了，讪讪地捏着信封，大汗淋漓，有虚脱般的感觉。

他突然想哭。

&ldo;你们处里还差一个副处长吧？&rdo;局长蓦然问道。

&ldo;啊？&rdo;满城一愣，赶紧说，&ldo;是，是。

&rdo;

&ldo;今天局里常委会研究过了，决定采用自我推荐、竞聘上岗的形式产生。

&rdo;局长点起一支烟，顺手递给满城一支。

&ldo;自我推荐？&rdo;满城无意识地重复。

&ldo;哦，对了，小花你多大岁数了？我记得你超过四十了？&rdo;局长问。

&ldo;是的，&rdo;满城谦卑地说，&ldo;不成器啊，辜负了您的重望。

&rdo;局长不理会，遗憾地连连摇头，傲然道：

&ldo;过了四十？那就不行了。

&rdo;

满城呆住。

&ldo;干部要年轻化，这条原则提了多少年了，在我们局里老是兑现不了。

&rdo;局长恶毒地说，&ldo;我在常委会上提出，这次档案处提拔副处长，要作为一个试点，把年龄限制在四十周岁以下……&rdo;

满城的脑子里嗡的一下，飞进大群蜜蜂，又蛰又闹。

他痛极攻心，差点大叫一声，跳将起来，掐住这条老狐狸的脖子，弄死他。

从局长家到桃的宿舍，步行需要两小时零八分钟。

从局长家到桃的宿舍，沿途经过的行道树，一共是128棵。

从局长家到桃的宿舍，有87盏路灯。

满城一路走，一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