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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恢复,甚至不确定还能不能恢复。
俞心桥沉默了。
作为经纪人兼朋友,梁奕安慰他:“就算恢复不了也没关系,你现在相当于少练六年琴,眼一闭一睁直接走上人生巅峰,血赚啊。”
对于这番扯淡歪理,俞心桥意外地觉得挺有道理。
事已至此,他放宽心,拿起已经氧化发黄的苹果:“我爸妈还有多久到?”
梁奕翻了下手机:“二老是在北京时间上午十一点登的机,预计十二个小时后落地。”
“那我得在这儿待到明天?”
“倒也不一定……”
俞心桥啃一口苹果:“不是要家属签字才能出院吗?”
“是的。”
话题转了回去,梁奕又吐字艰难,“刚才没来得及说,其实你多了个家属。”
俞心桥愣了下,颇有些难以置信:“是我妈改嫁,还是我爸再娶了?”
“不,是你……结婚了。”
下午,窗外飘起蒙蒙细雨。
俞心桥披着衣服下床,看被雨水模糊边缘的日常景色,看远处被打湿反着光的屋顶。
和目睹到的一样,自醒来后,灌入脑海的一切都似曾相识,可等他回想,却又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记不起。
最初撞大运的喜悦犹如狂风过境,平息后只余满地狼藉,此刻的俞心桥渐渐被一种类似茫然的情绪包围。
返回床上躺下,俞心桥用被子蒙住半张脸,听着外面走廊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和雨打窗户的声音,慢慢地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首都今年的春天回温很快,病房里空调都没开。
俞心桥把自己捂出一身汗,探出脑袋狠狠地喘一口气。
胳膊也伸出来,正要把袖口卷起放松一下,悬空的手腕忽然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
沉冷的嗓音随之传进耳朵:“别动,一热一冷会着凉。”
几乎是下意识,俞心桥屏住呼吸。
待意识到来者何人,他才迟钝地卸了力气。
由着那人把他的胳膊塞回被子里,俞心桥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偏头向声音来源望去。
六年之后的徐彦洹,已然拥有一副区别于少年人的身体,个子更高,肩膀更宽阔,挽起的衬衫袖口露出一截精瘦却充满力量感的手臂。
让俞心桥想起以前,徐彦洹从来不穿衬衫,哪怕到了冬天,也只在宽大的校服里塞一件T恤,完全不怕冷似的。
以前。
现在。
明明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却天翻地覆,仿佛和世界脱轨。
时针悄无声息地转过一圈又一圈,所有人都往前走了六年,连梁奕都从不着调的少年变成临危不乱的大人,只有俞心桥还停留在过去。
这感觉糟糕极了。
倒完水转过身,对上俞心桥那双清亮的眼睛,徐彦洹有一瞬的恍神。
走回病床边,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徐彦洹瞥一眼地上的垃圾桶,里面躺着一颗啃得很干净的苹果核。
就在这时候,俞心桥开口了:“小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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