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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
&ldo;你看你长青,怎么越深造越保守了还,一点都没有名士风度。
别人笑我太狂野,我笑他人不开化,这才是知识分子的风骨嘛……&rdo;张童连损带骂地说着,忽然又话锋一转,&ldo;哎,对了,这两天正好有一个民间木制工艺品的展览会,你对这个有没有兴趣?&rdo;
&ldo;木制工艺?&rdo;我心中的某根弦微微一颤。
&ldo;是啊。
滕州的木制工艺水平很高的,你不知道吧,这里是鲁班的故乡。
&rdo;
&ldo;原来是这样。
好,等吃完饭你领我过去逛一逛。
&rdo;
一顿饭吃完后,张童已经喝得头重脚轻,神情很兴奋,在带我去展览会的路上不停地讲着各种黄段子。
我皱眉道:&ldo;你现在怎么成段子手了?&rdo;
&ldo;嘿嘿,&rdo;他眯着眼睛,酒气熏人,&ldo;都是在酒桌上跟领导学的,你要听他们讲的那才叫好呢,绘声绘色的,比我强多了。
提起我们领导,哎呀你可是不知道,老逗了。
上次他开会讲话,有个女秘书上去倒水,衣服胸部开得低了,他看了人家老半天,连词都忘了,忙拍了一下自己头说:&lso;你看我这奶子!&rso;&rdo;
我不想跟他废话:&ldo;展览会在哪儿啊,怎么还没到?&rdo;
&ldo;快了,就在前面,拐个弯就是。
&rdo;张童真是喝多了,一步三晃。
没多长时间我俩就走到了地方。
展览会的会场安排在一个老式的剧院里,说是剧院,恐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演过戏剧了,门口以及墙上那些彩绘的人物脸谱都已经斑驳,翘起的墙皮像一个垂暮老人皮肤上的褶皱。
也是,现在还有几个人会去听戏?但剧院并没有因此荒废掉,从周围张贴的零零碎碎的海报可以看出,它曾被用于种子交流会、农产品洽谈会,改建过洗浴中心,甚至公映过香港三级片《西厢艳谭》。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感觉有些怪怪的,就像是看到了一个跳钢管舞的老大爷。
我跟张童走了进去。
剧院里面很大,也很空旷,还保留着作为洗浴中心时未曾拆掉的一些设施。
周围拉着幕布,在灯光下透出一层幽暗的反光。
这样老旧的戏院在我的老家也曾经有过,它常常出现在我儿时的梦境里:戏台两边挂着褪了色的布幔子,垂下一些稀稀拉拉的流苏,中间的上面吊着一盏满天红,戏台上铺着木头板子。
拙劣的灯光一照,就变成了另外一种颜色,连台上站的演员的面孔都变了,像一下进到了戏里那个荒诞的世界。
也许是小时候的思维惯性,我总觉得在这样的戏院里,总是潜伏着什么不可预见的东西。
吊顶上挂着几条&ldo;滕州民间木制工艺品展览会&rdo;的横幅,下面的人已经划分好了各自的势力范围,就像夜市上的摊贩一样,占据一个好的地理位置,便能在诸多的同行竞争里脱颖而出。
里面的游客并不多,我慢慢踱步过去,看到每个摊位上摆设的都是一些&ldo;奇技淫巧&rdo;的稀罕物件,有精致小巧的动物雕刻,有能够自动开启的手工木盒,还有被肉眼看不到的细线所操控着的&ldo;摇头驴&rdo;,你一喊它就跳,把脑袋甩得歇斯底里,像嗑药了一样。
&ldo;怎么样,有很多没见过的稀罕玩意儿吧?&rdo;张童得意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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