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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端起酒杯,又大言不惭地说,“为你险些请我吃枪子儿干杯!”
康泊笑了,同样举起酒杯致意,“为一位美人的阖第光临。”
俩人都抿下一口酒液。
打算好了的要把酒液含于口中,结果当那稠厚香醇的液体侵犯似的滑过他的舌齿后,他突然眼眸大睁地怔住了——至少一分钟的思想斗争让这酒与男人的口腔来了场天雷地火般的性爱,最后他全然缴械似的把它咽了下去。
褚画愣愣望向康泊,半晌后才如梦方醒地动动嘴唇,说了声,“Wow……”
“Wow……”
康泊模仿着褚画那一声尾腔拖长的“wow”
,揶揄地说,“你高潮时就是这样叫床的吗?它可在操你的味蕾。”
这样的自我褒奖绝不算陈词滥调,而且,毫不夸张。
缓过神来的褚画完全将自己沾不得酒精的隐疾抛诸脑后。
再次品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眉眼挑得格外花哨,口中的赞誉倒真心实意,“这酒真是……棒极了!
我能感受到它在激吻我的舌尖,爱抚我的脏腑——再多喝哪怕一口,我就该脱裤子了!”
这话倒是真的。
※※※
他们两个像相识很久的老友一般边饮边谈,男主人始终面带微笑听着这位年轻客人的妙语连珠,餐桌上的氛围从未有过的融洽。
美丽的女主人碧姬面如死灰地坐于一旁,偶尔插一两声话。
而那对面孔苍白的姐弟则一直低埋头颅,一声不吭地进餐、咀嚼与下咽。
直到康恩娅突然打破了这样的和谐场景。
“我不想转校!”
女孩突然放下手中的刀叉,叫嚷出声,“我不想去那个军事化管理的寄宿学校!”
“亲爱的,现在还有客人在座。”
康泊朝女孩头去一眼,微笑说,“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谈。”
“那地方简直就是精神病院!”
康恩娅不依不饶,恶狠狠地又重复了一遍,“没错,就是该死的、肮脏的、变态的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
康泊也放下手中的刀叉,以餐巾擦了擦嘴。
那面上的优雅笑意似乎敛住了,“你说,精神病院?”
“不……”
康恩娅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面露骇色地解释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亲爱的。
那地方不是。”
笑容再次回到了康泊的脸上,他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用那蛇信子似的目光,“你去过精神病院吗?”
女孩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
“你每天都会听到周围的人发出嘶声力竭的哭声与笑声,你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叱骂他们是个疯子,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你会看到很多可怕又阴暗的事,被殴打致死的男孩,被一群医生施奸的少女,被强迫舔舐自己粪便的老人……你试图揭露真相,但糟糕的是没人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你会开始怀疑当初的选择,也许坐上电椅迎接死亡会更仁慈,可你根本连自杀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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