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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喜气洋洋的族妇招呼：“快快快，把东西都抬上来！”

&esp;&esp;“三小姐，赵家抬来了定礼，摆开了半条街。

夫人叫我们送上几箱，让您看一看。”

&esp;&esp;她拨开帘幕、拨开帘幕，再拨开帘幕，如走过重重烟云，才看到李小姐。

&esp;&esp;李小姐彼时正坐在铜镜前理妆，黑发及踵，一下又一下梳着头发。

&esp;&esp;闺房的镂花窗开着，外映一方寸寸的天、几缕薄薄的云。

以及一叠又一叠的飞檐。

&esp;&esp;李家的曾曾祖、曾祖父、曾祖、祖父、父亲与叔父，一辈子又一辈子攒下的光荣，叠成了层层飞檐，深深宅门。

&esp;&esp;绣楼的飞檐，是其中最低的一层，在最深处。

&esp;&esp;当阳光穿过落进二楼窗户时，只剩小半片，恰够照亮绣棚一方、铜镜半侧。

&esp;&esp;自从生母病逝后，五岁的李小姐就提前被送上了绣楼。

&esp;&esp;十年来都住在这深院锁重门的绣户里，闲来无事，不是做女红，就是学几个字，读女戒之流，连二楼都几乎不下，平日里衣食等琐事，全赖丫头、婆子送来、处理。

&esp;&esp;世人便说，这才是真正藏珠般的娇娇女啊，贤良淑德，堪配良才。

&esp;&esp;于是十五岁，笈礼这年，李小姐订上了婚，是另一城大族的嫡系男丁，家里近亲在朝中做了很大的官。

高嫁。

&esp;&esp;只是，都订亲了，李小姐还是不笑。

&esp;&esp;见族妇这么高兴，她问：“嫂子，他是个什么人？”

&esp;&esp;族妇滔滔不绝，唾沫横飞：“赵公子是个才子！

年纪轻轻就是秀才，以后大有前途，否则老爷也选不中他，人才没得挑的……”

&esp;&esp;李小姐打断了她，重复：“他是个什么人呢？”

&esp;&esp;族妇楞了楞，说：“是个读书种子，绝好的姑爷！

否则夫人也看不中他。”

&esp;&esp;“可是，他是个什么人呢？”

李小姐却还是问：“他喜欢什么？会喜欢女红吗？会喜欢刺绣吗？他认多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