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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引路（第2页）

赵大有接符抱拳，转身带起披风猎响。

殿外更漏声起，林川忽地转向右侧：“云长。”

关云长丹凤眼微睁，手按青龙刀踏前两步：“关某在此。”

“汝领本部校刀手屯兵项城。”

林川指尖划过舆图沟壑，“记住，五千人当五万用。”

关云长长髯微颤，抱刀领命时刀柄云纹在烛火下流转如活物。

待诸将鱼贯而出，林川忽对角落阴影处开口：“孟德何故藏锋？”

曹孟德玄色深衣隐在梁柱后，闻言转出时玉带轻响：“臣惶恐。”

“三日后随驾长安。”

林川抛过密诏，看着曹孟德瞳孔骤然紧缩。

未等回应，又对旁侧紫袍文士道：“思忠，阳翟城防交汝执掌，天子若出宫门半步，汝族谱当添新页。”

殿门吱呀闭合时，忽有碎步声自屏风后传来。

林川按剑转身，见素衣宫娥跪呈漆盒，盒中帛书字迹清秀：妾闻鲁地新贡雪狐裘，愿献君前。

落款处胭脂印痕宛然。

“放肆！”

林川剑刃出鞘三寸，宫娥伏地战栗如秋叶。

待看清信物，他冷硬眉目忽染笑意：“告诉夫人，我要的狐裘……的是活的。”

“必是王后娘娘召见！”

侍女垂立于廊柱旁，声音细若蚊呐。

韩牧川指节轻叩腰间剑鞘，青铜吞口在月光下泛起冷光：“引路。”

穿过三重垂花门，侍女在雕着螭纹的楠木门前驻足。

韩牧川眯眼打量檐角晃动的铜铃，漆黑夜色中似有暗香浮动。

他拇指顶开剑格三寸，玄铁锋芒映得眉间朱砂愈殷红。

殿内漆黑如墨，韩牧川忽觉耳后生风。

侧身避让时绛纱广袖擦过面颊，金丝绣的鸾鸟掠过他战甲上的虎头吞肩。

潘云裳扑倒在地，间九鸾钗磕在青砖上铮然作响。

“臣救驾来迟。”

韩牧川虚扶女子臂弯，玄铁护腕隔开她染着蔻丹的指尖。

“三月未见，将军倒是愈守礼。”

潘云裳借力贴近，宫绦上缀的玉禁步撞在他鱼鳞甲上叮咚作响。

鎏金博山炉腾起青烟，将她眼角描金花钿氤氲成迷离的雾。

韩牧川退至屏风处，青铜灯树在他战袍投下斑驳暗影：“中宫凤仪，当为万民表率。”

“好个忠君体国。”

潘云裳扯断腰间双鱼佩掷于案上，羊脂玉在奏疏堆里碎成齑粉，“既要本宫作你笼中雀，何苦又许下……”

寒光乍现，湛卢剑已横在两人之间。

韩牧川剑脊映出窗外残月：“娘娘当知，未央宫不缺金丝雀。”

绛红广袖突然缠上剑刃，血珠顺着剑身纹路蜿蜒。

潘云裳握着间金簪抵住喉间：“将军不妨猜猜，若此刻凤驾薨逝，你精心调教的十二影卫，可能快过未央宫三百烛台？”

剑锋微颤，韩牧川眼底泛起血色。

潘云裳忽轻笑出声，染血的指尖抚过架上青铜夔纹鉴：“本宫若衣衫染血从将军剑下走出，不知那位将虎符予你的周天子，可还能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