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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任何人都已经没有资格劝解我,因为你们感受不到。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像掉进了漩涡,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抓不到,也喊不出声音,就一直往下掉,深邃的像是没有尽头,那种无助真的让我绝望”
他哽咽了一下便宣布控制无效,趴在我的腿上开始放声的抽泣起来。
空旷的走廊,抽噎声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心脏上,窒息感又来了,仓促、荒乱又足以致命。
“我们都会给你托底的”
这是我能想到的安抚他情绪最好的托词。
事实也是如此,无论是我、辉子,还是伯父都在拼尽全力为他营造生命最后一刻的温馨。
他不是感受不到,只是那份恐惧压抑的太过火,不得不释放。
释放过后,也许才敢正视死亡,就算依旧畏怯,但至少那块沉重的巨石会消失。
他会飘着,也许还会看到一片银色,像刚刚下过一场雪,哪怕是错觉,却也能算得上到过天堂。
我猜对了,他慢慢安静起来,像个孩子,像个犯错后又得到谅解的孩子,比起他的乖巧,那种“被需要”
更让我为之动容。
我很感谢这场小风波,它给了我一个重新面对他的理由,不再刻意逃避,也没了刚开始的抗拒,我也得以一整天24个小时都留在他身边。
也许是因为有我在的缘故,耿旭东的身体状况与前几日相比明显强上许多,就算不挂着吸氧机也能和我闲聊上两个小时。
只是那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那便是老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
有天早上,他突然央求我带他去楼下散步,经得医生同意,推着轮椅带他下楼。
他强烈反对“还能走,还能走”
但这一次没能拗得过我,乖乖妥协。
“看来那天在山上我说错了,推着轮椅带着你这个糟老头散步的感觉也还不错”
我打趣说道。
“还年轻着呢,怎么就糟老头了?”
“感觉怎么样?”
“也就那么回事,你要是真愿意推着我到60岁,我也不会拒绝”
“我说的是你身体,医生说了,最多十分钟”
“管他呢,身体什么情况我比谁都清楚,我就是想和你多清净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