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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笙笙见她还算有几分清醒,颔首道:“白日你安分些,莫要与我争抢身体,我自然帮你。
我懂药理,你那所谓母亲下在汤药中的也并非毒,不过是借药草药性相冲,慢慢损害你的身体,我已经将药材中的药性相冲之物减去,现下便是普通的养身汤了,你安心。”
“当真么?”
谢笙含着泪花的眼睛一亮。
“本宫……咳,我一言千金,”
徐笙笙话锋一转,“你知晓你生母的嫁妆都被你那所谓母亲吞下,拿去给她宝贝女儿添置嫁妆一事?”
谢笙眼神回避:“母亲说过,我名声已毁,嫁不出去,今后为了养我一个闲人在府中,要花费许多,将姨娘的嫁妆填补进去,也是应该的……”
徐笙笙见她又开始当缩头乌龟,不愿意直面现实,言辞犀利起来:“谢笙,我看你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想承认这些所谓家人没有一个爱你、护你。”
“我……”
谢笙面色涨红。
“你母亲要拿汤药毒死你,再过一二年,你便葬身黄土,她最多出二十两丧葬费,”
徐笙笙偏把事实剥给她看,“你生母当年出身江南首富之家,虽与家族决裂,嫁妆依然极其丰厚,便是抠出三分,也够你十里红妆,嫁个好人家了。
你若是能拿回嫁妆,还担心嫁不出去,成为谢府累赘?”
谢笙这会不哭了,木愣愣地盯着徐笙笙,像是学生见了严格的先生,颤悠悠地道:“真,真的么,娘她真的给我留下了那么多东西么?我以为,娘她最看重的是父亲的宠爱,从未考虑我。”
“想必你生母当年愿意将嫁妆中的庄子、旺铺、良田的地契都给了谢夫人,是为了保你一生平安,”
徐笙笙不再多说,“不过信错人了。”
她起身,朗声道:“时候不早,你莫要再反抗于我,我以名誉起誓,借你身躯一用,保你夺回生母嫁妆,过上安稳生活。”
“你为何要平白无故地帮我?”
谢笙这会聪明了些,“你说,我母亲信错人了,那我信你,会不会也信错了?”
“嗯,”
徐笙笙见她终于警惕,心中有些宽慰,微笑道,“人心难测,可我是鬼,既然信错了人,不如信鬼一次。”
谢笙想到这些年的狼狈和压抑,窗寒地冷,无人关怀,便连奴婢也能欺压到她头上去,又想拿回母亲的嫁妆和遗物,终是缓缓点头,勉强同意了。
等她闭上眼,徐笙笙俯身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两人渐渐相融。
——
本是冬日干燥,竟难得下起雨来,淅淅沥沥,敲打着窗边,寒意渗入。
谢笙再度睁眼,眼神已是十分冷静。
她听着雨声,坐起身来,那寒意让她回忆起那大殿冰冷的石砖,恨意渐起。
顾九玄,徐婉儿——
沉思许久,天色渐亮。
“喵——”
谢笙躺在床上,听见一声悠长的猫叫,她坐起身,看见那只油光水滑的黑猫坐在窗边,正悠悠地舔毛。
她忽闻秋月慌乱的声音:“三,三小姐您怎么来了。”
“三小姐留步,我们家小姐还没起呢……”
只听见秋月阻拦的声音,又听见秋月急促的脚步声,“诶——你别推我——三小姐!
三小姐!”
房门被“吱呀”
一声推开。
冷风霎时席卷了狭窄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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