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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白云卷展似无踪,高客人间亦走空。
上下非通何所作,古今一道讵此风。
危如累卵为亲体,灿若星辰是兽肱。
日夜织缝嫁衣好,转头鼠辈唱烛红。
孙木由与玄龟一道,于云端中将那丝罟中的世界看得真切,定心主人一言一行,皆尽收眼底,然那庄主却不曾察觉到他们。
眼下,以定心心定故,天下安宁,无奈多变乃古今万世不易之理,哪里是谁能改善的呢?古哲曾言:“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世殊时异,哪里又能安贫如旧呢?
这木由望着一成不变的幻境,忽生了一丝疑心,虽见万众欢欣,却仍未满意。
他心中明白,那蝼蚁欢喜,实非欢喜,只是以其蝼蚁之身,不知世上诸多乐趣不在方寸之隅。
有此之比,则蝼蚁不如井蛙,井蛙不如大雁,而大雁不如鲲鹏,纵如鲲鹏之大,也无法涵盖宇内,包吞瀚海,又有未竟之趣。
“若是如此,又因何而乐呢?”
少年喃喃自语。
他原只说万物生灵各安其所,则诸天咸静,如今看来,与其说静,毋如称之为死寂。
当此世间,蝼蚁甘居暗穴而不明光朗之炫,井蛙空锁腐水而难得浩瀚之容,人民闲坐荒村而未晓通天之能,纵巨鲲安眠,万年不得化鹏高举,更不必说抟扶摇之九万里了。
说来也奇,他这里动了此般心思,那里便闻得定心端坐大殿之中,召集四牧,就要变更旧制,开辟新律。
只听他道:“万法之中,但有形者,难免经历成住坏空四大流程,曩者我不令众生挪窝,只求如纲善举,有条而不紊。
而今百代易世,前就已成,源泉积攒丰厚,可以开张也。”
于是令众生放开心扉,但求好便追之,果然大乱滋生,强弱立辨。
久之,强者寡而弱者众,大战奋起,乃至举世无偏安之地,流血漂橹。
然而,观此情景,无论是那定心主人,还是一旁的孙木由,竟都忘了如前那般仁慈的念头,但觉旧世如蒙鼓之中,浑无见光。
他们知晓这样的大战是必要的,想来只有打得天昏地暗,打得强弱平衡,打得众生有志,方可再定秩序。
可此时此刻,他又头颅一偏,顿感头痛欲裂,却是那老龟飞起身子,用甲壳猛敲他的脑袋,口中怒骂:“你这猢狲,你的苍生之心哪里去了?望着血流如海,残杀盈野,汝难道片言不出吗?当真能安定自若吗?”
那木由摇了摇头,使出大力,才让这老怪安定下来。
他心中但生两个疑惑,一是这龟公儿一向只看自家,不管旁的,一路钻营的,也是为了安身自如,何曾谈起过什么苍生为念?二是就算要叱问,也应找那定心主人,说他做什么?
他只得拱手言:“仅仅是幻像,又非实物,无需大惊小怪。
再者,是那定心尊者任由战起,我等外人,未入斯境,又哪能干预呢?且看他如何应对,果真不能自已,总有法子对付,何必少见多怪?”
他话音才落,忽觉得自己说话变了口风,这老龟儿怎么说也是个长辈,曾经一句一称“老父”
,现在则是左一个“大惊小怪”
,又一个“少见多怪”
,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
龟公心急如焚,又张嘴曰:“你只说是那庄主作孽,就于自身无关了?常言道,见贤思齐焉,见不贤则内自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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