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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洪山淡淡瞥了她一眼,蓦然勾起唇角:“哪有暴君承认罪行的。”
这样更像暴君了。
阮桑枝腹诽,张口却如同老和尚念经一般和善:“我觉得萧洪山不是那样的人,他可能只是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可能不行。”
萧洪山停下脚步,将下巴搁在阮桑枝的肩头,却又不敢真的用力:“帮帮我,我一个人争不过他们。”
她眼皮跳了一下,还想装傻:“说的什么疯话,眼前有满朝文武,西北有三十万骁义军,哪里是一个人了?”
“我查到沈枯的身份了。”
“……”
阮桑枝心头一颤:“什么意思?”
萧洪山似乎是料到她会是这样的表情,安抚似的拍了拍发顶:“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我委托方黎查探皇宫的蛛丝马迹,终于找到了……沈枯这么一号人。”
“他是敏妃的远房表亲,因为模样和身手都不错,选入宫做了侍卫,机缘巧合被调到了东宫,一直默默无闻。”
“野心不小。”
阮桑枝爱屋及乌,自然是偏心先皇后,向来对那个敏妃没什么好感,现在听到这话,便下意识觉得这人或许是齐家的内应也说不定呢。
“沈枯确实是敏妃安插在东宫的探子,不过并非在为她办事。”
萧洪山眸子闪过一抹暗光:“在进宫之前,沈枯就被齐泰掉包了。”
“东宫的火,是沈枯放的。”
阮桑枝闭了闭眼。
一个秋月,一个兰舟,现在竟然连沈枯都……齐家到底要往宫里插多少探子才肯罢休。
“不过你已经救下他了。”
萧洪山蹲在阮桑枝身前,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向来孤高凉薄的帝王只有在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面前才会流露出极尽温柔的神色:“方黎确认了,是你留给他的什么东西,在危机关头保住了他的魂魄,助他成功夺舍沈枯。”
“是你救了他。”
萧洪山重复道。
阮桑枝眼眸湿润,看起来像个无措的孩子,指尖无意识的扭着萧洪山的袖口:“所以,他就是我的燕璟?”
“是也不是。”
萧洪山挑眉:“你应该能发现,”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的心中却并不轻松,反倒是笼着一层阴霾,被自己刻意忽略的问题悄然浮现。
师父就要来了。
往日便不赞同这门亲事,偏说她一意孤行,如今人鬼殊途,只怕要直接棒打鸳鸯了。
萧洪山仿佛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火上浇油的道:“好了伤疤忘了疼?况且伤还没好呢,要是让师父知道那一剑是燕璟捅的,马上让他灰飞烟灭。”
阮桑枝原想开口反驳,却在他赤裸裸的目光下软了气势,只喏喏的回了一句:“那是我的师父。”
不是你的。
她的心思,萧洪山不费力去猜也知道个大概,见此也不再多嘴,利落的连人带椅子推出了房门。
夜里下起小雪,早就候在门外的关曜大统领撑开了伞,萧洪山从他手中接了过去。
“皇上……”
他淡淡瞥去一眼,将这位正值壮年的沙场猛将衬托的像极了唠唠叨叨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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