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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单独关押万俟怪的牢房,宛如一座阴森的地下牢笼。
踏入其中,一股刺鼻的霉味便扑面而来,仿佛这些味道已经在此盘踞了数年乃至数十年之久,早已深深渗入墙壁的每一寸砖石之中。
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水渍印,青苔在墙角肆意地蔓延着,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些爬行的小虫子,在这阴暗的角落里寻觅着生存的空间。
仅有的那扇狭小窗户,高高地开在一侧的墙壁上,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微弱的可怜,就像是垂死之人的最后一丝气息,吝啬地洒落在牢房的地面上,勉强勾勒出一片模糊的光影,却丝毫驱散不了黑暗与压抑。
牢房内摆放着的那些刑具,虽历经岁月而显得陈旧破败,可它们身上却仿佛依旧残留着曾经施刑时的残酷气息。
生锈的铁链随意地耷拉在地上,镣铐半掩在阴影里,仿佛正张开着冰冷的“大口”
,等待着再次锁住犯人的手脚。
那布满了凹痕的烙铁,即便没有被炭火炙烤,却也让人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触碰到肌肤时所带来的钻心剧痛。
还有那形状怪异的夹棍,静静地靠在墙角,好似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那些令人胆寒的审讯场景。
万俟怪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他的四肢被沉重且冰冷的锁链层层缠绕,那些锁链宛如冰冷的蟒蛇,紧紧禁锢着他的身躯,每一寸的挪动都伴随着锁链的哗哗作响。
他的双手双脚无力地耷拉着,手筋脚筋割断之处,血迹已干涸凝结,伤口处的皮肉翻卷着,显得格外狰狞。
他的衣衫破碎不堪,满是污渍与血渍,但尽管身处如此绝境,他那宽阔的双肩依旧挺拔,脊背未曾弯曲分毫,一头长发虽有些凌乱,却仍有几缕不羁地散落在脸颊旁,衬得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添几分坚毅。
他的双眸明亮而锐利,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即使被囚于这暗无天日之牢笼,眼中的光芒也未曾黯淡,反而透着一种对困境的蔑视和与生俱来的桀骜不驯。
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映照着任冰冷峻的面容和万俟怪满是污垢却依然目空一切的脸。
自万俟怪被擒之后,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会面。
任冰双手抱胸,微微仰头,身姿笔挺地站在万俟怪面前,充满审视的目光盯视着万俟怪,仿佛眼前之人不过是一只被困住的野兽,翻不出任何花样。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声音冷硬如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万俟门主,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曾经在江湖上不可一世的血刀门门主,如今却如丧家之犬一样被锁在这阴暗的牢房之中。”
万俟怪抬着头,尽管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但那眼神中却满是不屑。
他冷哼一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那笑容仿佛是对任冰的嘲笑,又像是对自己如今处境的一种洒脱:“任捕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费唇舌。
你以为把我关在这里,就能掌控一切了吗?这江湖的水,可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牢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任冰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向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万俟怪,他的靴子几乎碰到万俟怪的身体:“你还嘴硬?你觉得你背后的血刀门还能救你出去吗?他们此刻恐怕自身难保,正忙着四处逃窜,躲避朝廷的追捕呢吧。”
万俟怪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牢房内回荡,震得墙壁上的尘土簌簌落下:“任捕头,你太天真了。
血刀门的事,岂是你能看透的?你不过是朝廷的一条走狗罢了。”
任冰脸色一沉,猛地一脚踢在万俟怪的腿上,万俟怪吃痛,闷哼一声,但脸上的笑容却未消失。
任冰沉声说道:“你这恶徒,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我今天来,就是要让你说出鲛人宝藏的下落。
你若老实交代,我或许能在皇上面前为你求个痛快的死法;若你继续顽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万俟怪闻言又是一阵狂笑,他的身体随着笑声微微颤抖,锁链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他一边笑着,眼中闪烁着疯狂与不羁:“任冰,你能奈我何?我倒是好奇,被我打下悬崖的你,怎么就没死呢?不仅没死,这功力似乎还精进了不少。”
他顿了顿,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思念、有不甘,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雪儿呢?她是不是也还活着?”
任冰听到这话,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被怒火所掩盖。
他向后退了一步,依然俯视着万俟怪,双手紧握成拳:“雪儿的事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关于宝藏的秘密,你最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否则,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万俟怪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对任冰的嘲讽,也有自己内心深处情感的挣扎:“任冰,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雪儿有情,我又何尝不是?她若活着,请她来见我。”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与决绝,仿佛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雪儿成了他唯一的执念,“我在这世上本就孤身一人,血刀门不过是我利用的工具罢了,宝藏之事,我只跟雪儿一个人说。”
任冰怒极反笑:“你觉得你还有资格提条件?你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如今竟想拿宝藏之事来威胁于我?”
万俟怪冷冷地看着任冰:“任冰,你不要逼我。
我知道的秘密,足以让整个江湖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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