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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律法有例,当职官差不得骚扰殴打犯官女眷,就是被发卖或罚入教司访的都不例外。
&rdo;闯进门这队人约莫二十来个,穿着同款的青布官衣,黑亮官靴,官帽尾端镶着官翅儿,个个年轻力壮精神抖擞,看着就跟&lso;打砸抢&rso;那群不一样,非常专业的模样。
为首是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天青色的云纹衣裳,身材高大,相貌长的很俊,一双眼睛尤其吸引人,他皱着眉,带着一股……恩,说不出是阴沉还是忧郁的气质,看了眼滚在地上的母女俩,他问道:&ldo;姚夫人,姚姑娘,没伤到哪里吧?快快起身。
&rdo;
&ldo;可是……云,云都尉!
?&rdo;季老夫人捂着被门打肿的脸颊,在儿媳的搀扶下艰难起身,眯起老眼看了来人好一会儿,她才恍惚认出来。
云止‐‐万圣长公主嫡子,当今万岁爷亲表哥,出生就得了先帝轻车都尉的封爵,如今在兵部任职,妥妥的实权派。
季老夫人曾有幸参加过万圣长公主的寿宴,坐在最偏远的角落里,但云止相貌确实出色好认,哪怕只远远看过一眼,没说过话,她也认得出来。
万圣长公主的儿子带着兵丁来了,这位家世雄厚,燕京顶尖儿贵公子,风传又温文而雅,肯定是不缺银子的。
跟那群&lso;打砸抢&rso;不一样,她们总算能走正常抄家流程了‐‐季老夫人徐徐叹了口气,刚松下心神准备开口道谢几句,在想法子问问丈夫儿子的情况,谁知……
都六十多岁的人了,眼睛还那么好使,无意识环视四周想确认儿媳和孙女们的现况‐‐季老夫人一眼就瞧见井沿子边上,正正搭着一块染着血的半截裙子,好死不死还是白色的。
灰扑扑的井,染着血的白裙子,显眼的简直无法形容。
也是多亏了姚家女眷们被打的连滚带爬,鬼哭狼嚎,吸引了云止这群人的注意力,&lso;打砸抢&rso;们也挨了训,个个缩头缩脑,暂时没人发现。
可是,那么显眼的玩意儿,挂的那么突出,早晚的,这群人肯定能看见,也肯定会起疑,到时候真派人去搜井,发现那死挺儿……
姚家要完呐!
!
眼前一黑,季老夫人使尽全身力气控制着脸上的表情,深深吸气稳住要倒的身子,她尽量自然的偷偷使眼色给跪在井边的大孙女儿。
姚千蔓活了十七年,头一回做这么刺激的事儿,又差点让官差抓个正着,此刻正跪摊在井边儿浑身酸软麻着爪儿,猛然瞧见祖母的视线,眼角微撇顺着看过去‐‐
染着血的裙子就那么映入眼帘,姚千蔓头皮发炸,整个人都酥了!
!
她就跪在井边,离裙子的距离不算远,但想要把它扔进井里,不管怎么慎重,动作都不会太小。
西偏院就那么大点儿地方,院子里挤了这么多人,她老实缩着是不起眼儿,但凡一动……
谁看不见呐!
!
又不是瞎!
!
姚千蔓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额上冷汗泊泊而出,她紧紧握着拳,身子发颤,想动‐‐却不敢!
!
站在高处一直注意着,季老夫人很快发觉了大孙女的为难处,脑子拼命运转,她眼珠转动,极力想应对之策‐‐
&ldo;云,云都尉啊!
!
&rdo;紧急关头,顾不上脸了,季老夫人把心一横,纵着身子往前扑,一把抱住云止的大腿放声痛哭,&ldo;大人呐,您发发慈悲,我们姚家是冤枉的啊!
!
我们老爷最老实不过的人,不可能贪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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