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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在电话中假装不经意的提到父亲,告知父亲的近况,其中不乏开导劝诫的意味。
大约母亲也以为,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在与父亲置气。
犯罪心理学不过是虚无缥缈的纸上谈兵,基于已有犯罪事实的臆想揣测,毫无现实意义。
江微的心思应该放在更有价值的医学上。
可是江微并不这样想,他也并非与父亲置气,他希望用实际行动打消父亲对犯罪心理学的偏见。
每一项学科都有它的价值所在,犯罪心理学在于研究犯罪形成的心理诱因,并以此为基础寻求预防之策,以达到消解犯罪的目的。
在江微看来,这一点与医学上“上医治未病”
并无二致。
他在父亲的理解。
可这迷茫的等待似乎没有尽头,就像现在。
长椅上的人已经换了两三拨,大厅里的人影来去匆匆,接待处的女警头埋在柜台后,声音急促沉闷,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江微需要前倾上身才能绕过台面上的绿植看清女警的动作。
他已经上前咨询了三次,每次他尚未开口就被电话铃声挡了回来,女警拿起话筒,掌心向外,像是给他竖了一道看不见的警示牌:请勿靠近。
江微只好退回长椅上,让这出现实版的《等待戈多》继续演下去。
今早师母突然打来电话,说王老师突发心肌梗塞,昏迷前让她转告自己,去市局刑侦支队找“江队长”
,电话那头喧哗嘈杂,师母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的,他还没来得及询问细节,那边便挂断了电话。
不明就里的江微被师母那句“立刻去市局”
催促着,匆匆收拾一下,赶到市局,不曾意料的结果却是等到了现在。
江微望向灰白色的雨幕,不知道王老师怎么样了。
哗!
背后传来巨响,江微吓了一跳,文件盒翻滚着砸在他小腿上。
小女警由于怀里的文件盒太高遮挡了视线,没看见正在拖地的阿姨,两人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文件盒天女散花般抛出去,白花花的a4纸撒在地面立刻浸出了水迹。
小女警慌了,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胡乱将文件盒拢在一起。
江微捡起近处的文件盒,拿出手巾擦干水渍,摆在长椅上,又将未沾水的文件,一一拢好,墩齐,放在一边,最后一张一张捻起黏在地板上已经被水浸透的文件,平铺在文件盒上。
在小女警连续的道谢声中,江微捻起最后一张文件,文件下露出张照片,他拿起照片,愣住了。
那是一张受害者的头部特写。
头颅被手扶住偏向一侧,看不清五官,从头发长度来看是个女人,拨开的黑发上沾满了血污,几绺头发硬邦邦地支棱着,原本长着耳朵的地方只留下一弯月牙形的伤痕,皮肤组织严重破损,散布在伤口周围的血迹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碎肉,耳洞里灌满了暗红色的血液。
小女警慌忙从他手中夺过照片塞进了文件盒,一股脑抱住,冲进走廊尽头的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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