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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母抖着手看下去。
越到后面,薛母的手越平稳,心里也越难受——景荣暗恋印漓呢。
日记有些隔了几天,有些隔了几个月,最后边的是隔了几年。
最新一篇是昨天的——
【印漓毕业了,我很开心,但也很害怕。
他长大了,离巢了,要展翅高飞了。
他要去找属于他的那个人了,很快就会忘记景荣是谁。
我很冲动,我想告诉他我爱他,但是我没有。
妈来了,看着她我难过,我不想让她知道她儿子是同性恋。
因为别人都会指着她说‘看,她儿子是同性恋’。
今天我很乱,我不知道要怎么过下去。
一想到印漓要属于别人,好像这个世界都变成黑白色的了。
我没法喜欢上别的人,男人不行,女人更不行。
天底下就这么一个印漓,可他不属于我。
】
这页纸被捏皱了,好几滴眼泪的痕迹,把字都晕开了。
啪嗒。
一滴眼泪砸在手背上,薛母连忙抹了抹脸。
心里乱七八糟的:妆都花了……我儿子是同性恋……我儿子暗恋他干哥哥……哎哟,我儿子怎么这么苦啊!
薛母越想越难过,这么厚的一本日记本。
全都是对他们的愧疚,还有景荣的挣扎,嗯,还有不少同性恋的知识呢。
景荣有开心的,都是因为印漓;难过,也是因为印漓。
还说了不少印漓家的事情。
薛母这时候才把印家人跟王家人理透彻,都是什么东西!
还有那个戚少峰,景荣只一笔带过,说饶不了他,到底什么事儿啊?
薛母更难受了,我两个儿子怎么都这么苦啊。
“薛夫人!
薛夫人!”
司机在楼下喊:“您收拾妥了吗?”
薛母一惊,对呢,景荣等着要文件。
薛母连忙应了一声:“马上来啦!”
薛母整理好自己,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来,把日记本丢最底下,然后把一摞书又乱七八糟堆好;再走到床边,拎起薄被一掀,随便扔在床上。
这才安心出门去了。
到了集团楼下,薛母补好妆,确认没什么不妥了,才拿着文件上了楼。
“哎呀,薛阿姨~”
于小鱼蹦跶着过去了,拉着薛母的胳膊说道:“老想您了,您什么时候来江城也开个烧烤店啊,城郊那啤酒广场离这里太远了,馋嘴又没时间去,苦死我了。”
薛母勉强笑着敷衍了几句,于小鱼顿时心里门清——铁定跟景总今天的精分状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