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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博闻惊讶,“何时?”
慕容聿的神情有些恍惚,“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久到连他再翻出那段记忆的时候,都已经恍如隔世。
那年他还无忧无虑,身为博望侯与长公主之子,乃是京中少有人能及的贵公子,又生得一副好相貌,专挑着父母的优点来长,走出去哪怕是笑一笑都能惹得小姑娘红了脸颊。
宁博闻却想不起来。
“那时好似是令妹初来京城,你们一家与她一起逛京城的西市……她虽戴着帷帽,但进了那书局,却是摘了的。”
宁博闻恍然,因逮到了一个偷儿,那偷儿竟是有背景,他便亲自去了一趟,留下刘婉贞带着两个孩子并博容稍稍逛了一会儿,难怪他没有印象了。
“我之前,看到了令妹抓住那偷儿的模样,”
说到这儿,慕容聿微笑起来,“却想不到摘了帷帽,全不像我想的那样……”
那帷帽有着长长的下摆,几乎遮住了她的大半身体,谁知道摘了之后,非但不是那些个孔武有力的女孩子,反倒柔弱纤细——
慕容聿这辈子前十几年都是无忧无虑的,他必须承认他当时是为那女孩子低头的一抹楚楚风情动心,甚至打听过她的消息,谁知道后来却去了边疆。
北地边疆有着漫天的沙漠,无边的草原,冬日里冰寒刺骨,夏日炎热似火,他在那里熬了十年,见惯了鲜血,见多了生离死别,但那等少年时候的动心早已经淡去了,但在那些最艰难的岁月里,他未必没有想起过那少女温柔浅淡的微笑,低头时候长长的眼睫毛,还有那双纤细白皙犹如玉石一般无暇的手。
只是恍然如梦。
后来,听闻她嫁了人,他也便不再想了。
谁知还有这等缘分。
“我家阿妹,却只是看着柔弱,实则性子再刚强不过,”
宁博闻苦笑,“不瞒你说,她之前那两段婚姻,若让旁人看来,皆无多大问题,只是她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只愿找个一生一世一双人,连婢子伎乐都不准有,可不是婚姻如此不顺遂。”
慕容聿失笑,“这一点我倒是可以做到,这些年在边疆,早已经习惯了没有婢子伺候,如今我的镇北侯府,除了我带的兵便只有一些小厮婆子,年轻的婢女嘛,倒是也有两个,皆是粗使婢女,至于伎乐之类,我这个带兵的粗人,身上皆是煞气,可养不了那等娇贵玩意儿。”
宁博闻听着也笑起来。
他是听明白了,慕容聿对他家阿妹极为满意,打心眼儿里想娶她,并非那等年纪大了需娶妻了将就娶一房妻室的意思。
“不瞒你说,”
慕容聿叹了口气,“近日我阿父也在给我物色妻子人选,倒也有女子愿嫁与我,便是那殷尚书的嫡次女。”
“殷尚书?”
宁博闻看过来,冷笑一声,他现在听到是这家人,便止不住想要冷笑,害了他的女儿还不够么,“那家子藏污纳垢,可不是什么好结亲的人家!”
身为哥哥都可以睡了妹妹的贴身婢女,可不是乱七八糟么。
“我知道,是以姨父,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娶阿容为妻。”
宁博闻沉吟片刻,“我知道了。”
这才归家去。
宁博容与宁舜华已经出门逛街去,崔氏倒在家中,宁舜英带着儿女坐在堂中与崔氏聊天。
“阿母,还请房中说话。”
宁博闻道。
如此这般一说,崔氏便皱眉道,“罢了,我劝一劝阿容看看,成与不成,却也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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