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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esp;&esp;就像坐在过山车上的人，最可怕的不是疯狂下坠的失重感，而是在此之前，缓慢攀升的过程。

&esp;&esp;过程越缓慢，越让人在未知中饱受煎熬。

&esp;&esp;黎羚的余光瞥见，金静尧一直还在看着自己。

&esp;&esp;发呆又是几个意思呢。

&esp;&esp;突然间，她福至心灵：也许导演是在等她主动过去——虽然不知道剧本是什么时候改的——似乎很符合周竟阴险狡诈的人设。

&esp;&esp;她犹豫片刻，最终决定转过身，一步步艰难地爬向金静尧。

&esp;&esp;如果她猜错了，他应当可以随时喊停。

&esp;&esp;但他眼神定在她身上，像是鼓励。

&esp;&esp;那就是猜对了，他在等她主动。

&esp;&esp;甬道狭窄，举步维艰，黎羚动作很慢，交错的光线像原野的大片白雾。

她眼前出现树冠、微风，肩头的雨。

&esp;&esp;或许这也是一支舞。

一支残缺不全的、向所爱之人奔赴的舞蹈。

&esp;&esp;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

绕是如此，依然让黎羚满头大汗。

&esp;&esp;空气太闷热了，又很脏。

撑着地板的两只手都被磨得很疼，掌心脏兮兮的，污浊的灰尘塞满喉咙。

&esp;&esp;但黎羚并不明白，只是停留在原地、注视着自己的金静尧，为什么也出了这样多的汗。

&esp;&esp;她慢慢撑起身体，贴近他，掌心蹭到对方的脸。

&esp;&esp;看似很亲昵的动作，其实不是很怀有好意，将那张清俊的面庞也越弄越脏了。

&esp;&esp;在此之前，黎羚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癖好。

&esp;&esp;原来她也喜欢看金静尧变得混乱不堪，多过那张干净的、冰冷的、雕塑般的脸。

&esp;&esp;当苍白的皮肤沾上煤灰的那一刻，他看起来就像蒙上灰尘的钻石，竟然有一种奇特的、廉价的性感。

&esp;&esp;她喜欢看他变得廉价。

&esp;&esp;变得唾手可得。

&esp;&esp;台上的舞蹈已经结束了，音乐声也静止下来。

在一片令人惊惶的安静里，呼吸声交错成一片悬崖下的江流。

&esp;&esp;年轻男人鼻尖的一滴汗，流到她的嘴唇上。

&esp;&esp;像拍岸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