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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吃惊,仰起头来,看着我从空中飘落。
“这真的是一场婚礼。”
她低低地说。
面对着那令人昏眩的奢靡与华美。
我拉住她的手,她没有拒绝。
我们绕开夜巡的侍卫,穿过开满白玫瑰和金链花的园囿,来到主宅。
后花园中栽满桂婴,水池中有青色莲花夜夜波光浮动,将池水映成幽蓝。
月华如梦,空气中有清冷芳香缠绵不散。
我把她带进桂婴林中那一刻,薇葛的神情突然改变。
她对着虚空探出手去,苍白手指轻轻拂过夜幕下的林影。
四年来一切都没有改变,她呼吸过的空气,触碰过的氤氲,这是她埋葬宿命的庭园。
四年前那个白衣如雪的女孩,那个频频游荡在林中踏碎朝露的纤丽幽灵,她再一次站在了这里。
她转过身,仿佛被某种丝线牵引着,走向宅邸。
我跟在她身后,看她拉扯着嵌进墙壁的藤萝,手指探进石缝,整个人像一朵飘浮在高楼上的水云。
她慢慢攀高,衣摆在身后飘曳,慢慢登上阳台。
她知道该去哪里。
踩过细碎青苔,踏上窗台,落地长窗后是熟悉的书房。
对她而言,太熟悉,以致有那么一刹那她愣在了那里,真正的,无能为力的怔忡。
而她的面前便是那个男子。
我静静屏住呼吸。
薇葛,她会怎样,我期待她的反应。
霎那我不曾察觉自己的心头其实充满恐惧,所有一切都凝固在那里,我无能为力。
她定定地注视着他,那个二十三岁的男子。
长发稍稍剪短一点,轻柔地垂在肩上,刘海却比从前更长了些,幽幽地抚弄着碧绿目光。
他无力地倚在书架上,手里紧握着细长精致的刀鞘。
是的,刀鞘。
他握的太紧,指节微微泛白。
他变了一些,也许是很多。
高挑,也瘦削了几分,轮廓益发清显,气息却幽沉。
衣袖下露出苍白纤细手腕,骨棱凸显,散发着那种近乎病态的优雅。
那几乎是这一家的人固有的气质。
他把额头枕在手腕上,一动不动,目光垂落。
薇葛静静地盯着他,面无表情,只是肩头微微颤动。
她握紧了手指。
我几乎能听到骨节扭曲的细碎声响。
这时有人出现在他身后,年轻的英国人,大概是新任管家。
薇葛不能而我可以清楚听到他们的声音。
他恭敬地垂手而立,“爵爷,夫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萧晴洲毫无反应,过了半晌,才对了那无意退下的男人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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