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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谢谢。
我想自己走走。”
安德娅不知道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是在哪里,她觉得巴黎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自己。
有妈妈和玛丽安的家,她回不去;没有了弗里德里希的家,她不想回去,因为那是属于其他人的家。
她好像又再次回到那天,被赶出家门以后独自徘徊在雨中。
只是这次,她是独自在雪地里游荡。
没有人可以再保护她,也没有人可以再牵起她的手走出混乱。
她曾经坚定地选择了寻求德国人庇护,而现在所有的后果她都必须要承受,她没有资格抱怨。
那些轻视和闲言碎语,她都要接受。
冬天的夜幕总是很早便降临,让人更窒息。
安德娅把脚步放得很慢,慢到四肢都冻到失去知觉,只是麻木地重覆踏步的动作。
一年半以后,她再次回到熟悉的街区,走上熟悉无比的路,敲响了阿黛尔家的大门。
门很快便打开了,阿黛尔吓了一跳,把她拉了进去,连忙伸手替她拂去脸上的碎雪,带她到壁炉边坐下。
壁炉的火烧得并不旺,只有靠得很近才能有几丝暖意。
老先生正闭着眼睛躺在沙发椅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在壁炉边汲取着为数不多的温热。
安德娅瞥了眼,伸手把跌落的被角掖好,才走回阿黛尔身边,压低声音问:“你父亲最近身体怎么样?”
阿黛尔耸了耸肩,语气没有什么波澜:“也就是老样子,又站不起来,几乎整天都在睡觉。”
“是老样子那也还好。”
“整天睡着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吗?”
阿黛尔挑了挑眉,笑着说。
“也是。”
“也许我们都应该像他这样,一直睡下去。”
“这样想会不会以后被送进地狱?”
安德娅睨她一眼,弯起嘴角,闭上眼睛。
“我们做的坏事也不差这一件,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还是可以的。”
阿黛尔笑开了怀,拿过桌上的卷烟,伸到壁炉里点了火,递给安德娅,问:“要吗?”
“不,我最近都没抽烟了。”
“那挺好的。”
阿黛尔把烟放进红唇中咬住,吸了口,呼出白雾。
一年半不见,阿黛尔依旧美艳动人,一头卷曲金发披在肩上,穿着大衣长裙坐在地版上,慵懒恣意,像是不被世间一切所困扰。
阿黛尔把烟夹在手中,看向安德娅:“你怎么回来了?”
“他走了,不再留在法国。”
安德娅苦笑一声,忽然又有冲动想夺过阿黛尔手中的卷烟,挣扎片刻,还是压下这个念头,“所以我又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