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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是些微的,皮毛的,后来就渐渐开始进入血液,开始燃烧起一种新的火焰,激荡起一些新的思cháo。
我发现我很少再能用一种诗人的美妙的心情来倾听远方我那故乡小河朗朗的流水声;而耳朵里是交响乐排山倒海的喧叫和小夜曲轻柔的有点伤感的旋律。
我也再很少追念起故乡的山水和野花点缀的土地,以及那微风吹拂着的绿色的山岗和打麦场上金黄色的麦堆;我眼前时不时旋转着的是那些造型健美的芭蕾舞姿和大城市里五光十色的场面……
唉,我呀!
我有时对自己的这种变化感到无比羞愧,尤其是我每次见到小芳的时候。
每次她站在我面前,就像一个巨大的惊叹号一样叫我的心不由得猛烈地颤动起来。
她身上似乎永远带着一股清新的风,一下子就吹醒了我乱哄哄的头脑。
我每次和她在一起,就更能清楚地看见她对我有多么珍贵。
我一旦和她在一起,也就可以恢复一些我原来的东西。
当然我也不愿过多地给她讲述我后来的许多遭遇。
我爱她,我怕她产生误解。
这我离开小芳的时候,我就身不由己地又卷进了我已描述过的那个世界。
这一切是多少令人矛盾和痛苦!
到后来,我慢慢对我的两上世界都适应了。
我甚至想在这两个世界中间取长补短,把自己塑造成另外一种人。
我不愿变成纯粹像岳志明圈子里的那种人,但我也再不想和过去一样把自己束缚在那种单纯的意识形态中了。
我自信在新的生活追求中,我也能掌握自己命运。
我感谢岳志明把我介绍给《北方》杂志社的总编辑——
这是他父亲的老朋友。
由于这个关系,我受到了这家杂志社的重视。
在第三学年的暑假其期间,我被临时请到这个编辑部帮助搞工作。
从编辑部的角度考虑,是用这种方法培养有才能的新作者,从我的角度考虑,我可以在这里学到学校所不能学到的东西。
我在这里勤奋地工作,并且把我看稿的诗歌组办公室经常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还为其它部门殷勤地打开水。
在这期间,我曾几次聆听了本省几位著名老作家的当面教海;听过几位在全国得过奖的青年作家的文学讲座课。
最重要的是,一个多月里,我已经和编辑部的许多编辑以至总编辑本人都像朋友那样好了。
我在这里写了许多诗,其中那组《青春乐章》被发表在了《北方》当年的第五期上,——据说后来这首诗编辑部还收到许多青年读者的来信。
暑假结束后,我是怀着依恋的的心情离开这编辑部的。
说老实话,我当时曾想过,我如果能在这里工作一辈子该多好啊!
当然这无疑是一个梦想。
但不管怎样,我相信我给这里所有尊敬的人们都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这一切已经使我心满意足了。
你会想象,这以后,我再想起沙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沙漠啊,我和小芳所热烈着恋过的那个地方——那片神奇的土地,现在在我眼前已经是一片荒凉了;我看见那里只有一弯孤寂的残月照耀着的无边的沙丘和被道轻的蒙古风所吹乱的零星的沙蒿丛……
认识和思想一旦改变,我一下子就火烧火燎地着急起来。
现在我想:我尽管不愿完全像岳志明那样去生活——这也不可能,但我想我至少应该追求一种在我看来更理想的生活——这生活将肯定再不会是去沙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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