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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和你说过这些?”
海棠犹豫了一下,不确定能否和他说陆子溶的事。
不过仔细想想,陆子溶从不忌讳这些,又对傅陵全不在意,应当无碍。
况且此时说这个,她别有用意。
“陆堂主来致尧堂是九岁,那时的堂主是齐复,他一来便被齐复觉得容貌出众,教了他不少勾人的法子。
齐复教人,用的都是鞭子和镣铐,稍慢一些就要挨打。
那时候陆堂主瘦得只剩皮包骨,满身伤疤,我见过两回,现在想来还触目惊心。”
“后来他联合我们杀了齐复。
不过从前装模作样的姿态实在令人作呕,之后他便一天天冷了下来。”
“所以啊,他在你面前做的样子都来自齐复,你不会当真了吧?快别傻了,他从来不曾对你动心,你还是离他远些……”
明明最后一句才是海棠的重点,傅陵开口却是:“这不可能。
按你这样说,陆先生一来到京城就该冷漠至此,但他二十岁时与我相识,十一年……他作为师长对我真心实意,不可能有假!”
海棠沉默。
那二人之间的许多事,她确实无法评判。
傅陵眉眼拧在一起,叹息声带着哽咽:“原来陆先生经历过这么多苦难……可惜那时我太小,无法保护先生,让他受那些苦……”
“行了行了!”
海棠用巴掌拍了两下桌子,“他受什么苦难同你有何关系?你又是他什么人?”
傅陵被她说得哽住。
他想起很久之前,他求大夫救治昏迷的陆子溶时,大夫也问过他这是他什么人。
他多想给出同样的回答。
可如今他却只能说:“我……的确不是他什么人。”
半个时辰后,傅陵揉着发酸的腰离开厢房,走到药铺后院时,见与他同来的随从在车旁等候,他却看向栏杆边的人。
夏日里也着大氅的人,此时正一边翻看手中文书,一边指导随从运送最后两车药材。
明明穿得厚站得端正,傅陵却莫名在身形上看出了单薄。
仿佛外露的坚韧淡泊都是伪装,积年的脆弱深埋心底,唯有潜入深处揭开盖子,才能将其释放。
可傅陵明白,像自己这样的人,只配仰望那清俊疏朗的伪装,没有资格走向深处。
他只是太心疼了。
他无法控制自己前行的脚步,停在陆子溶身边,愣愣望了他一会儿,忽然鬼使神差地凑近,俯身抱住了他。
“陆先生,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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