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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不要我陪你守孝三年?”我问。
“因为……”
“因为你知道我不愿意,大少爷也不愿意。
”干脆直接说了,我拉着他的手,让他看着我,“雁声,不守孝,不代表不怀念,好好活,就是对妈最大的安慰,你懂。
”
“我不懂!
哥!
别的事也就罢了,这件,没得妥协!
你别逼我!
否则我没你这个哥哥!
”
我想,雁声当时对我大发脾气,一定是让悲痛与失望冲昏了头脑了。
而他与裴桉桐真的就那么分别了三年,也真的是我没想到的。
那三年中,裴桉桐不在美国,他回了西西里岛,受家族力量所迫,第二次结了婚。
“生意场上,Anthony算得上有胆识,但在家人面前,他总像脚上绑着链子的鸟。
”这是天焱在那几年中,唯一一次主动对裴桉桐的评价。
“也是雁声太任性,惹他不得已才赌气回去的罢。
”我摇头。
那三年,我与雁声,来往并不算频繁,他住在他自己租的小公寓里,深居简出。
仍旧给帮天焱打理部分生意的谢先生做文书,却极少主动来找我。
我不知自己亦不曾很主动去找他,算不算个错误,但我就那么放了他三年的清静。
可能,我们那时,终究称得上年轻。
想来,若是现在的我与他,在年过五旬的当口,必是不敢一下子就放纵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就此流走的。
1938年,春,欧洲已经整个乱起来的时候,裴桉桐回来了。
那时,他四十六岁。
他不年轻了,就算他脸上仍有当初雁声所描述的,西西里人的微笑。
“我又是一个人了。
”皱着眉苦笑了一声,他说,“我想见雁声,他也还是……一个人吗?”
“你在,他才不是一个人。
”我心里有几分酸楚,看了一眼天焱,我在他表示赞同的眼神中抓起了电话。
就在那天,就在那月,就在那年,雁声与他,又在一起了。
只是这次,他们都多了一分谨慎,三年的沉淀,让雁声不再那么任性,他不再是一直霸着决定权的那方,他开始懂得退,懂得让。
而我,是真的无法忘却重新与裴桉桐相见的那一刻时,他脸上的表情和眼中的泪的。
他们都后悔这次分开,这是我作为半个局外人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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