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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带的干粮吃完了,便采摘野藤根,射杀山禽野兔,充塞肌肠,就这样转悠了一日仍找不到出山之路,迷失了方向。
原指望在半个月里能赶到合肥,如今已走了三天多仍困在陕西境内,陷入迷宫之中。
朱瞻垠心急如焚,恨不得身生羽翼飞向合肥。
路途的艰险他倒并不畏惧,并未气馁,他和杏儿很清楚,如果真的和秦王等人有关系,这些人决不会放过他的,不但暗处会有人追击他们,而且在官府方面,他们也会想办法,但很难说他们不会追上来。
必须机警地逃避,巧妙地周旋,不舍昼夜地东奔。
抱着豁出性命,直奔合肥。
他们估计几种情形都可能出现,一是在去合肥的途中不幸被捕遭杀戮;一是即使历尽千难万险到达合肥。
也不能知道父亲的消息,那么他这次千里奔波就白忙乎了;
但是就算见到父亲朱高炽,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呢……尽管疑云重重。
朱瞻垠还是抱定宗旨,只要一息尚存,都要奋力拼搏作困兽之斗。
他不信前程已是山穷水尽;他以为自己倒似是一只在风雨雷电中搏击的苍鹰,振翩凌霄,极目苍穹,飞越群峰。
杏儿被他的倔犟、他的无畏、他的肝胆所激励,也不计自己是个女儿身。
极力的不拖累这个朱公子。
这么几天来,他终于知道了这个朱公子的身份。
但是并未让杏儿退缩,而是更打定主意,要帮助这个朱公子完成心愿。
两个人就在山间找个避风处休息了一会,就算是休息一会。
已经累急了的朱瞻垠也立即陷入了睡眠状态,而杏儿在一旁没有一丝睡意,深深地看着这个朱公子睡得多甜,嘴角边挂着惬意的浅笑,显然正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枕着肘打着呼噜。
她为他轻轻地拂去面颊上的尘垢。
她看到他那清秀的脸显然消瘦了,变黑了,那为了易容粘在唇边的胡须显得滑稽可笑,可能是胶液干挣皮肤的关系。
睡熟时唇边不断地抽搐着。
她怜悯地亲切地俯视着他,却不忍心叫醒他。
抬头看天,已经日近中天了。
不能再多担搁。
到天门寨还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前面吉凶难卜。
于是,她轻轻地俯贴着他的耳畔喊道:“公子,该起来了!”
朱瞻垠惊醒,一骨碌站起来,杏儿叫他到河边洗洗脸。
喝几口水。
两匹马吃饱喝足,悠闲自在地摇着尾巴。
不时地打着响鼻,轻提前蹄。
半个时辰的熟睡,朱瞻垠精神多了,只是肚子饿得咕噜噜响,只想赶快找个人家设法弄点食物。
路上先后遇见两位樵夫,都说这大山方圆数十里别想找到村庄,只有那双峰夹道的天门寨,是个有几十家铺面的小街,可以歇住用膳。
朱瞻垠依然很警觉,此地仍是陕西境内的终南山,天门寨离商县、山阳都不太远,距西安最多三百来里,说不定关卡林立,盘查森严,而这天门寨是出终南山的必经之道,万一在那里被认出便很难逃脱了。
樵夫告诉他们,由此至商南若不经天门寨,除非插翅腾云,因为处处是峭壁深渊,惟有过了天门寨,才有山路通商洛山北麓,抵达商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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