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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的孩子。
“阿宇……我的阿宇……”
她呢喃地向着阿宇的方向伸出手,恍然又想到了此前那些人的话语,在弥留之际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你一直都在娘身边,对吗……只是娘看不见你……”
无数次的尝试后,阿宇再一次向着黄衣妇人伸出了手。
这一刹那,阴阳交错,生与死的界限模糊,黄衣妇人看到了阿宇,也看到了默默站在不远处的阿朝和其他的孩子们。
“真好,你们都在,真好。”
她的眼角沁出泪花,沿着她枯槁的面容流下。
那一滴泪在布满了灰尘的地上溅出微末痕迹的同时,黄衣妇人的手重重垂落了下去。
她的魂体并未透体而出,只有暗淡的光溢散出来,跌落在地,混成了太过不起眼的一点尘埃。
草花婆婆抬手,将黄衣妇人最后没有合上的眼皮拢住,然后慢慢起身。
元勘和满庭对视一眼,又看向了程祈年,却见后者嘴唇嗫嚅,手指微曲,已经扣在了身后的大箱子上。
程祈年并没有完全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经历过这么多次平妖,他的直觉却已经让他知道,接下来,恐怕会有一场恶战。
没有人注意到,黄衣妇人的手垂落时,玄衣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半步,却又硬生生顿住。
只有凝辛夷向他的方向撇去了不动声色的一眼。
“你们都看到了。”
草花婆婆倏而开口。
她已经回到了少女的样貌,神色中却残存着方才的和蔼,过分年轻貌美的脸上有了一双格格不入的悲悯双眸,就像是年少的躯壳之中被塞进去了苍老的灵魂。
“就如这位姑娘所言。”
草花婆婆用手指卷起一缕头发,在指尖把玩:“所有这一切,确实是安排好的。”
“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如此。”
她的目光扫过面前诸人:“既然听出了这奏乐是白沙细乐,就好好享受你们人生中最后的这一曲吧。”
她话音落下时,身形已经模糊,化作一束簌簌而落的枯黄树叶,旋即便被漫天的杀气绞杀成了碎屑。
杀气腾空。
如泣如诉的呜咽乐声不知何时变得更近了许多,等到大家回过神来,那乐声已经嘈杂到近似就在耳边!
到了这种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再迟钝,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一件事。
“这白沙细乐……”
元勘的声音里带了一点颤抖:“该不会是给我们奏的吧?”
他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仿佛在印证他的猜测,那乐声倏而高昂,像是一曲送葬到了最重要的部分。
盖棺。
随着乐声,铺天盖地的藤蔓疯长,那些藤蔓相互缠绕扭曲,将本就暗淡的光再度遮盖了大半,仿佛夜色之中漫天席卷的巨大触手。
程祈年身后的大箱子重新打开,只是他的木傀已经在之前与鼓妖的那一场战斗中变得破破烂烂,便是此刻重新凝气,程祈年的脸色也十分苍白,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但一道身影很快挡在了他的身前。
玄衣持剑而立,黑衣被风刮到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却有力的线条,剑意冲天,与已经咫尺的杀意对冲,撞出了一声剑身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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