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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一声，枝头积雪滑落。

&esp;&esp;祝青臣从梦中惊醒，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心口。

&esp;&esp;他被南极仙翁打了一掌，好痛好痛……

&esp;&esp;等一下，好像不是很痛。

&esp;&esp;祝青臣揉揉心口，确定真的不痛之后，便抬起头，看看四周。

&esp;&esp;他还在那个破落的道观里，躲在神像后面。

&esp;&esp;一觉天明，漫长的寒夜已经过去，雪也停了。

&esp;&esp;祝青臣跳下神像祭台，从怀中拿出自己吃剩下的半个仙果，双手捧着，抬起头，看着头顶的神像。

&esp;&esp;神像变了。

&esp;&esp;他睡过去之前，神像双目微垂，望着底下，一手掐诀，一手下按，像是在抚摸他的脑袋。

&esp;&esp;所谓“仙人抚我顶”

，大抵就是如此。

&esp;&esp;而此时，神像双手掐诀，平视前方，不再看他。

&esp;&esp;祝青臣错失了一次成仙的机会，不过……

&esp;&esp;他不后悔！

&esp;&esp;仙翁说的没错，他满心想的都是李钺。

&esp;&esp;纵使修行，成不了大造化不说，于天下苍生也无益。

&esp;&esp;祝青臣一掀衣袍，俯身作揖，向神像行礼道谢。

&esp;&esp;谢过之后，趁着天气晴朗，他简单收拾一下，折了根树枝做拐杖，就准备下山去了。

&esp;&esp;祝青臣裹好身上狐裘，握紧手中树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山下。

&esp;&esp;跨过道观门槛时，檐下雪水滴落。

&esp;&esp;恰是十声。

&esp;&esp;

&esp;&esp;凤翔城中。

&esp;&esp;一夜大雪停歇，百姓们提着扫帚，走出家门，扫去家门前、街道上的积雪。

&esp;&esp;老人家们坐在窗前，喝着热茶，看小辈们扫雪，想起旧事，目光悠远。

&esp;&esp;“遥想祝大人去时，也是这样的大雪，都十年了。”

&esp;&esp;“祝大人在时，带着我们农耕纺织、抵御草原入侵，给前线运送军粮，还带着小孩子读书。”

&esp;&esp;“早知如此，当年我就该拦在祝大人的马前，死活不让他走……”

&esp;&esp;老人家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esp;&esp;他问家里十八岁的孙子：“你还记得不？你小的时候就跟着祝大人读书。”

&esp;&esp;孙子低下头，揉了揉发红的眼眶，一面扫雪，一面应道：“爷爷，我记得。

在学宫里，祝大人教我写自己的名字，还给我点心吃。”

&esp;&esp;老人家长叹一声，扶着墙，站起身来。

&esp;&esp;他步履蹒跚，一步一步挪到屋子里的神龛前，捻了三炷香，放在长明的烛焰上点燃。

&esp;&esp;香烛燃起，还没来得及祭拜。

&esp;&esp;忽然，街道那边传来一声锣响。

&esp;&esp;百姓听见动静，赶忙提着扫帚，退到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