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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无方镇 迷雾之城五（第4页）

&esp;&esp;“嗯。”

&esp;&esp;她的眼中微有茫然：“小的时候，有一日，娘把我叫到房间。

当时阿声还小，坐在椅子上，脚都挨不到地。

我依稀记得——那时他的头发是披在肩上的，眉眼又柔，看起来像个小女孩。”

&esp;&esp;“嗯。”

柳拂衣轻拍着她的手背。

&esp;&esp;“娘从匣子里取了一条发带，当着我的面，给阿声把头发扎起来，扎得很慢。

梳好头以后，她就开始咳嗽，咳了好一阵，才扶着阿声的肩膀，对他说，‘无论如何，这个发带不能摘下来，知道了吗？’”

&esp;&esp;柳拂衣皱了皱眉：“这发带……”

&esp;&esp;“我只知道，不是普通的发带，扎上以后，除非他自己摘，否则便不会掉下来。”

&esp;&esp;“然后呢？”

&esp;&esp;“然后……”

她用力回忆着，眉头深深蹙起，“然后，娘把阿声牵过来，对着我说，‘瑶儿看着弟弟，不能让他把发带摘下来’，还让我对着那面刻着慕家家训的墙立了个誓。”

&esp;&esp;“在那面墙下的誓言，终身不能有违，我一直印象深刻，后来待阿声与我亲近了，便让他答应我决不取下发带，这么多年，一直耳提面命……”

&esp;&esp;柳拂衣叹了口气：“你就没有问你娘吗？这个发带到底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不能卸下来？”

&esp;&esp;“娘对我说过，阿声救出来之前，让一个妖物注入了妖力，体格并非普通孩童，性格也比旁人更加偏激。

要多加引导，否则易行差走偏，切记切记。”

&esp;&esp;柳拂衣顿了顿：“那就是约束、规范的意思了？”

&esp;&esp;慕瑶点点头，想到那个月夜，慕声在她面前露出的爪牙，心中一阵冰凉，“到底，是我这个姐姐没做好。”

&esp;&esp;柳拂衣摇了摇头，定了一下神，又摇了摇头：“不对。”

&esp;&esp;慕瑶扭头看他，眸中疑惑。

&esp;&esp;“你再想想，从阿声小时候开始想，想到现在。”

&esp;&esp;“……”

慕瑶顺着他的话回想，从他初入慕家，扎上发带，长大，陪她历练，被旁人轻侮，到‘她’暴露身份的那个夜晚……

&esp;&esp;那个夜晚……

&esp;&esp;“我怎么……我怎么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esp;&esp;她茫然地扶住太阳穴，眸中罕见地闪现出了惊惧的神色。

&esp;&esp;她很少有时间和机会去完完整整地回想她的童年生活，展开的记忆如同一个连续的长卷，她赫然发现，中间有好几块，竟然是空白。

&esp;&esp;就连慕声什么时候有了表字“子期”

，为什么叫“慕声”

……就他七岁以前的画面，她都毫无印象，似乎最早的记忆，就是母亲在镜子前给小男孩扎上发带的那一刻。

&esp;&esp;慕声和“她”

的交集……更是混沌一片。

&esp;&esp;而这么多年，她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觉得，一切顺理成章，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