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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凉了再热,就失了鲜美了,”
莲清一再相劝,“少爷趁热用吧。”
绍桢只好又舀了一匙,刚要入口,闻着浓重的腥膻味,胃里忽然翻滚了一下,她赶紧放了回去,坚决道:“怕是克化不动。
劳姐姐走一趟,晚点我会喝的。”
莲清顿了顿才应是:“……那奴婢告退了。”
出去时差点打翻熏炉,又连声告罪。
绍桢自然不会责怪,等她出门,立刻喊来邓池,笑眯眯地说:“喝汤吗?”
“喝喝喝!
多谢少爷!”
邓池是个馋小子,提着炖盅笑嘻嘻地下去了。
又写了两页字,困意渐渐泛上来,绍桢掩口打了两个呵欠,忙洗漱吹灯睡了。
烛火一暗,屋里静谧更甚,檐下的灯笼被夜风一吹,灯影在窗棂纸上摇摇晃晃,她正睡思昏昏,忽然听见棱窗下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原本并未留心,谁知紧接着听见一道轻轻的落地声,绍桢倏地睁开眼睛,透过绡纱罗帐,隐约看见青砖地上投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真行,这年头,江湖宵小胆子愈发大了,都敢摸进侯府大院了!
绍桢屏气凝神,自床头悄悄坐起,从枕下摸出防身用的匕首,往帐深处挪了几寸,将身子完全藏进黑暗中。
那个人影停顿了片刻,方才迈步上前,绍桢盯着他的动作,眼看着他慢慢抬起手,挑开了罗帐——
她再不迟疑,猛地探身向前,握紧匕首狠狠扎了上去!
那人反应极快地往旁侧一躲,匕首扎了个空,绍桢的手腕被捉住,手掌不听使唤地失了力,眨眼间匕首就被夺走了。
她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摁在了床榻上,正要不管不顾大声喊人,忽然借着月色看清了这人的脸。
“赵弘鄞!”
绍桢难以置信,火气蹭地往上蹿,“你干什么?三更半夜不睡觉,上我屋做贼呢!”
赵弘鄞的语气有些委屈,和平日爽朗的作风大相径庭:“你这几天在忙什么,我都多久没见着你了!”
“……”
绍桢推了他一把没推动,怒目而视,“你先起开!”
赵弘鄞眷恋地在她身上蹭了蹭,这才将压着她的膝盖收了回来。
绍桢抹了把脸,手忙脚乱地下床,先掌灯,再胡乱披了件家常袍子,怀疑地瞪了他一眼:“你刚才蹭什么呢?恶不恶心啊。”
赵弘鄞装傻:“没有的事,你多心了。”
绍桢懒得深究,转而责怪道:“再怎么样,你也不能翻别人的窗,跟那些下九流的江湖宵小有什么区别!”
赵弘鄞强词夺理:“那你说说,除了翻窗,我还有别的法子吗?”
“你……”
绍桢真是无言以对,没好气道,“那你找我所为何事?自己还一脑门的官司呢,你那亲事解决了?”
赵弘鄞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之前总去你书房,还没到过你卧房呢。
原来长这样……点的什么香?”
他深嗅了两下,“好甜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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