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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长胜家的连忙起身,迎出去老远道:“这天儿也惊动二位夫人,真是罪过!”
见余氏身上不过披着件半旧的狐皮大氅,忙退后半步将身上簇新的貂皮斗蓬解了,递给身后婆子,一面接过红袖的手来搀余氏。
琉璃想了想,也站出门口去了。
聂氏在旁冲钱长胜家的取笑:“娘子今儿这件新斗蓬,可值不少银子罢?”
钱娘子讪讪一笑:“四夫人见笑了,哪里什么值什么钱?不过是将就穿着挡一挡风雪。”
余氏侧脸看她眼下身上果然只穿了罩袄,便笑道:“何必如此?冻着倒划不来了。”
却也不加理会。
琉璃见余氏渐渐拢来,上前敛衽道:“琉璃请大夫人安、请四夫人安。”
余氏睨了她一眼,嗯了声进去了。
聂氏停步道:“哟,这九姑娘自打进了府,是越见滋润了,瞧这白狐皮大氅,还是一整块儿皮的呢!”
余氏的脸色便就阴沉下来。
琉璃想了下,恭谨地道:“四夫人说的是。
承蒙老太太与大夫人关爱,琉璃在府上确是比在外过得滋润十倍不止。
琉璃为了感恩,所以坚持勤俭作风,用亡母的旧衣改制了这件大氅,但愿此举无损于何府的颜面。”
聂氏一听说是改的旧衣,伸手便撩起琉璃的衣襟来翻看,片刻后悻悻放下手来,哼道:“你那个娘倒是不穷!”
甩手进了屋内。
琉璃跟在后头慢腾腾进了屋,站到左首帘栊下。
李嬷嬷站在另一侧,神色十分焦虑,见了余氏想上来打招呼,但钱大娘子寸步不离的守着,又实在插不进去。
托余氏的福,屋里暖和得紧,脚下融化的雪渍很快烘干,久未居人的屋里也依稀有了些人气。
余氏喝了参茶暖了身子,扶一扶头上的卧兔儿,手搭手靠着椅背,看向了下方。
翠莹的尸体拿白布盖着,她娘刘玉春儿跪在外头,声音呜呜地往内传。
余氏嘴角抽了抽,钱大娘子见着,便着人将刘玉春且给带了下去。
钱娘子道:“夫人瞧着,这个事要如何处置方好?”
余氏头也未抬,指甲戳着手炉上镂花隙儿,“这寒冬腊月地死人本是常事,听说她又患了伤风,这寒气憋起起来没个泄处,就更正常了。
把她屋里人都招来问个清楚,再去找个识字的人来,没什么不对的便都画个押,交到奉天府尹去罢。”
钱娘子忙道:“如今那屋里的人有九姑娘在,还有个嬷嬷,另两个丫鬟现下已有人去传唤了。”
余氏瞄了眼琉璃,道:“那就先从九姑娘开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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