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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秋阳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姑娘有事但讲无妨。”
傅月明先转头对桃红道:“先回房去,把茶炖上。
廊上那几盆凤仙花,该抬出来晒晒太阳了。”
桃红闻说,略有些迟疑。
傅月明又笑道:“你去罢,不妨事,后园里这会儿没人会来。”
桃红见姑娘执意如此,只得先去了。
季秋阳眼见如此,心中已然明了,亦吩咐抱书先回家去。
一时,屋内只剩二人。
季秋阳便笑道:“姑娘有什么要紧的话说,还将身边的人都先行遣开?姑娘如此,不怕为人撞见,损了清誉么?”
傅月明微微一笑,说道:“先生是至诚君子,我信得过的。”
季秋阳微怔,只听傅月明又道:“想那蕙香也算有几分姿色,先生能不为其所惑,如此定力,堪比柳下惠,我故此放心。”
季秋阳闻说,良久无言,半晌才淡淡一笑,说道:“姑娘谬赞,季某实不敢当。
姑娘今有何事?”
傅月明略停了停,便将心中疑惑讲了出来,问道:“蕙香偷盗家财一事,先生是如何得知,却叫抱书来告与桃红,叫我知道?那蕙香分明是引诱先生,怎么先生倒叫我去擒贼呢?”
季秋阳先不答话,只含笑问道:“姑娘怎知,是我使抱书传的消息?”
傅月明笑道:“抱书成日跟着先生在外,这宅子里的事情,他如何先知道?再有如今蕙香自己供出来的事情,不是先生使得他,莫非是鬼使得他?”
季秋阳浅笑道:“姑娘聪慧过人,所料极准。”
傅月明便笑道:”
既如此,先生可否告与我,我家奴婢的私密事体,先生从何处得知?先生既知,又为何不告诉老爷,反使人绕着弯子与我说?”
季秋阳嘴角微弯,将一早便想好的话说了出来,道:“说起来,我还没来贵府上时,曾在外头见过这蕙香,略知些她的事情。
却不曾想,这妇人竟卖到了府上做下人。
原本,我也不欲与她为难。
岂知,这妇人竟来行此下作勾当。
我既蒙府上抬举,又是姑娘的西席。
此事若处置不当,只怕要坏了姑娘的名声,我不敢声张,才行此下策。
姑娘勿怪。”
傅月明听闻他所说,尽是为己之心,不觉面上微微泛红,又问道:“蕙香才被小厮拿住,便有提刑司人来拿她,陶腾出她以前的丑事。
这也未免过于巧合,莫非这也是先生一早安排下的?”
季秋阳浅浅一笑,不答反问道:“姑娘以为,季某这样的穷秀才,竟能有如此本事么?”
傅月明一时语塞,半日才低声说道:“我不知,才来问先生。”
季秋阳说道:“正如姑娘适才所说,此事不过是巧合罢了。
并非季某从中动了什么手脚,季某若有这样大的能耐,也不至如此。”
傅月明垂首不语,将腰上悬着的蝴蝶玉佩取下把玩,低低说道:“如此,不好么?”
季秋阳淡淡说道:“虽并没不好,却也没甚好处。
遭逢大难,眼看至亲之人受尽磨难,却无力施救。
这个中滋味,委实不大好受。”
傅月明听闻此语,不由问道:“先生竟有这样的遭遇么?”
季秋阳正待答话,却忽然一眼瞥见她手里的玉佩,面露诧异之情,问道:“这玉佩,姑娘自何处得来?”
傅月明微微一怔,心念一转,当即说道:“此是我一位故人相赠,先生只顾问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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