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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守文轻皱眉头,“那另一个呢?”
乌赫曼看见这位年轻的淳王脸色愈发黑了,顿时感到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也是越冒越多,就听见博日格德在旁边悠悠然地开了口——
“你。”
【五】
万箭破空的厉声扑耳而入,战马铁蹄轮番踏过,身下土地轰然巨颤,冷雨如冰,阴雾缭绕,同袍的尸躯层层叠叠垒在岸边,有浓浓的血腥味漫入鼻端……
忽闻淡淡墨香。
叶增遽醒,猛地睁眼,昏蒙光线下但见雕窗锦帷、玉几耳灯,稍一扭头,又见秦一长发松绾、正倚在他身边捧卷细阅。
曾经的鏖战杀戮如雷般直闯入梦,却又在一刹那消失得利落分明。
秦一余光瞥见动静,掩下手中卷册,正目望过来,“醒了?”
叶增点头,侧翻身子坐起,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她脱了,屋中本来散乱的甲胄枪剑也被她收整放在立在墙边的兰锜上。
他抬起手想抹一把额头,却不防她已先他一步用绢帕按了上来。
“仍是睡不好?”
秦一轻拭他脸上的冷汗,知他方才是惊梦。
叶增未答,撑在床上的手稍稍用了些力,顿觉掌下褥底生硬,再抬眼,就见秦一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她收好帕子,微微笑道:“本以为将床板换个硬些的,你便能睡得踏实了。
可谁知你这身骨却丝毫不买账——每次从营中回来,都是如此。”
叶增沉默许久,伸手将她圈入怀中,苦笑道:“确是睡惯了冷硬的营床,这毛病只怕难改。”
隔着单薄衣衫,他匀健的体魄传来阵阵热度,将她的脸庞蒸得润然起色,连眉尖都透着一点红。
“我睡了多久?”
他的声音贴在耳边,更显难得的温存。
她则垂下眼睫,话中带了丝慵意:“自你迎使回府倒下便睡,至眼下不过五、六个对时。”
他拉起寝衣给她盖上,摸了摸下巴,“竟睡了这么久?”
“你奉谕从永沛疾驰回京,一路劳顿少眠,便是睡到明晚这个时候,也不算久。”
他低笑,“想我十二年前刚入永沛大营时,哨马放入山中一待便是数日,连着好几个晚上不睡觉,亦不觉得有多累。”
她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半晌才轻问:“此番从边军回来,何时再去?”
他却未答,环在她腰间的手略紧了些。
她似是漫不经意地道:“王城那边传来的消息,王上问鄂伦部讨了十万战马——如此之大手笔,却不想想待放去各大边营,又该怎么供养。
只怕到时又少不了要你亲自赴边统筹此事,可我却实是心疼你的身子。”
他眼中猝亮,仿佛只听到了那十万战马一说,“当真十万?博日格德竟如此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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