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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第1页）

&esp;&esp;沐浴更衣后，才不到亥时。

&esp;&esp;他倦怠地坐在窗边榻上，就着烛光翻阅闲书。

&esp;&esp;等了不久，亦泠果然回来了。

&esp;&esp;她的脚步明显带着几分畏避，甚至都没有往谢衡之这头看一眼，迳直去了浴房。

&esp;&esp;不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了淋淋水声。

&esp;&esp;谢衡之放下书卷，抬眼看向浴房，沉吟不语。

&esp;&esp;他知道亦泠不会如实道来，但他倒是要听听看亦泠这回又是如何狡辩。

&esp;&esp;如他所料，亦泠这个澡果然洗得格外久。

&esp;&esp;曹嬷嬷和锦葵窃窃私语的声音时不时传出来，偶尔也听见亦泠的嘀嘀咕咕，就是不知主仆三人在说些什么。

&esp;&esp;过了许久，亦泠终于带着涔涔热汗走了出来。

&esp;&esp;谢衡之也重新拿起书，挡住了半张脸。

&esp;&esp;当亦泠经过他面前时，他的余光才注意到她的寝衣之外，还裹着一件厚厚的披袄。

&esp;&esp;她的脚步极轻，似乎想极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腰都微微猫着。

&esp;&esp;只是从床上抱起自己习惯的软枕后，一回头，还是对上了谢衡之的目光。

&esp;&esp;他凉飕飕地看着她。

&esp;&esp;“这是何意？”

&esp;&esp;亦泠后背寒丝丝的，讪讪道：“我今晚去东厢房睡。”

&esp;&esp;沉默片刻后，谢衡之并未追问，只是多打量了她几眼。

&esp;&esp;随即将手头的书籍往案几上一撂，起身往床榻走去。

&esp;&esp;-

&esp;&esp;长夜漫漫，山寒水冷。

&esp;&esp;这一晚的谢府格外寂静，连风都不敢鼓足劲儿刮。

&esp;&esp;东厢房那头一整夜都没什么动静，主寝居更是安然无事。

&esp;&esp;第二日天不亮时，谢衡之便离开谢府入了宫。

&esp;&esp;今日圣上难得在早朝露面，百官都比往日去得更早，谢衡之自然不会落于人后。

&esp;&esp;圣上本就是为了罗天大醮才上的朝，见谢衡之回了京，迳直便问起了大醮筹备事宜。

&esp;&esp;待谢衡之作答后，圣上也没过问其他朝事。

&esp;&esp;往下头扫视一眼，问道：“怎不见太子？”

&esp;&esp;谢衡之道：“殿下昨夜里感了风寒，今日晨起体力不支，这才缺席。”

&esp;&esp;他平平说来，圣上的脸上已经有了不满的神色。

&esp;&esp;“他倒是娇弱，既无力上朝，该是孤这个做父亲的下朝后亲自去侍疾吧。”

&esp;&esp;殿下文武百官闻言个个变脸变色，不敢多话，心中直道太子病得可真不是时候。

&esp;&esp;每年的罗天大醮都是圣上主祭，由太子和谢衡之辅弼，事事须他二人亲力亲为圣上才可放心。

&esp;&esp;如今大醮在即，太子却在这个时候因区区风寒就缺席早朝，如何不惹圣上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