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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esp;&esp;“我睁着眼睛，躺到现在，压根不敢去看通风口。

我们应该关上顶盖再睡的……你觉得冷吗？我想去关一下顶盖，但是，艾格——拜托，你能替我看一眼梯子吗？”

&esp;&esp;艾格听出了他更想说的是“帮忙关一下通风口”

。

&esp;&esp;睁开眼睛，他揉了揉头发，下床来到爬梯边。

&esp;&esp;冰凉的海风灌进来，吹上脸，睡意也就去了七八分，摸上梯子，他摸到一手潮湿，掌心传来比海风更醒神的寒意。

&esp;&esp;他抬起头，啪嗒，一滴水落上了脸颊。

&esp;&esp;“艾格？”

见他半晌没有动作，伊登把头探出，“怎么了？”

&esp;&esp;水珠已经快从下巴掉落，艾格用拇指抹掉这点湿意，退远一步，视线沿着潮湿爬梯的底端，慢慢看往顶部，通风口之上是无边的空旷与静谧。

&esp;&esp;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指放到鼻端，闻了闻。

&esp;&esp;指间的水渍很快就被吹干了，模糊的气味隐进海风，像苔藓与泥土的混合，泛着一点腥。

那是苦而涩的草药味。

&esp;&esp;

&esp;&esp;甲板上的夜色比想象中的更晴朗。

&esp;&esp;断断续续的水迹伸往船尾，清楚地曝露在月光中，而海风一刻不停，要不了多久，那些水迹就该像大雪纷飞时的脚印那样消失了。

&esp;&esp;沿着船舷走了一段，艾格不由想到自己在冬季森林里跟上一串雪兔脚印的时候。

&esp;&esp;堪斯特岛的大雪伴随着凛风，眨眼就会把一切掩盖，在雪地留下脚印的动物往往就在不远处，跟上脚印，绕过一些灌木丛，很快地，竖着耳朵的雪兔就会出现在白茫茫的视野里，最好不要靠近，任何一点踩雪声都能使它们惊慌逃窜。

&esp;&esp;然而那会儿他其实并没有打猎的企图，远远看上一眼，大多时候会原路返回，偶尔扔去半块雪团，看它们惊慌一窜，只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无聊之举。

&esp;&esp;水迹断在了海风里，前面那块甲板一片干燥。

&esp;&esp;手放进裤兜，艾格才想起自己没带水舱钥匙，但他没有返回去拿，他猜想那扇木门此刻也许还没关闭。

&esp;&esp;舱室与舵楼的距离不算太近。

&esp;&esp;他在很远处就看见了那片异常——人鱼水舱前并不像以往那般空无一人，相反地，远超水舱看守人数的煤油灯聚在那里。

&esp;&esp;强烈的黄色光线几乎晃眼，像某种刺目的信号。

&esp;&esp;未等那群人发现，艾格脚步一转，往舵楼转角避了过去。

&esp;&esp;远远的一瞥，不难认出那些人影。

&esp;&esp;潘多拉号上只有一人戴着那样一张严实的防毒面具——事务长从头到脚都裹着一身黑袍，他整张脸都藏在面具之后，只露着两个黑黝黝的眼洞。